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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闯三关空行白刃临大敌劲气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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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抽开,悬向洞顶。只要避开当头三两根,立回原位,便可闪向空隙之处,等脚底滚木擂石一到,立即施展,更不躲避,轻轻一纵,便朝脚底木石上走去。由此脚不沾地,就在木石上面“蜻蜓点水”一路纵跃如飞,由撞木空隙中,歪歪斜斜纵身直上。百忙中瞥见马云也沿着左壁跟来,相继到达出口,耳听山下暴雷也似喝起彩来。

    原来盗党为防来人沿着左右两壁前进,滚木被擂石撞歪,打他不到,特在两壁之上插着无数两面出锋的柳叶钢刀。那钢刀离地约有三四尺,直达洞顶,全都插满,每刀相隔不过尺许,满拟来人离壁四尺便撞在刀上,决不敢进。不料马云乃关中侠盗,内外功均到上乘境界,一到壁下便将身一翻,面朝上背朝下,抓着刀锋,手足并用,一路攀援过去。那滚木靠壁一带早被石球撞歪,比较稀少,擂石多由马云背下滚过,一下也未撞上。山下诸人见这两人功夫真高,齐声赞好。

    二人因前途还有两处难关,略一定神又往前进,走了一段,忽见前面山径大道上现出一座牌楼,横亘路中,两边均是危崖,牌楼便建在山梁上面把去路挡住,约有五丈高大,通体石块、钢铁建成,坚固非常。元-方要说话,马云暗使眼色,不令开口,笑道:“徐兄,闻说这第二层关口最是难过,牌楼里面设有好些埋伏。我只当是寻常窝弓、斫刀之类,看这形势,分明里面还有千斤闸。徐兄不知怎样,以小弟的本领,去到里面却是凶多吉少,一个不巧休想活命。不过既入宝山便须见识见识,不如你我二人一同走进,相机行事。就能通过,第三关也是艰难。反正学一点乖是一点,我们各自留意便了。”

    元-见楼顶多出一道山墙,高约丈许,宽约两丈,颇似以前香谷子所说千斤闸,早留了神,知道马云特意提醒,暗忖:“师父师叔常说大盗巢穴中往往设有窝弓、翻板、飞刀、陷坑等机关埋伏,并还传授各种应付之法。这两月来传了解数变化之法,功力大进,内外功均有根基,自己还信得过,如不胜任,二位恩师决不命来现眼。为想一试身手,并恐马云万一不能通过,由自己开路比较好些。”表面谦逊,笑答:“小弟遵命,兄台先请。”乘着马云拱手虚让之际,当先往门中纵去。

    马云因元-虽未吐露真情,看那来意,必有原因,再听崖上两人一说,越发断定是老贼对头。马云觉得元-武功虽高,经历太差,恐其误伤,不似自己深悉敌人虚实,特意随同一路。本是为他犯险,打算抢在前面,使其随同前进,好有准备。见元-只虚让一下,当先纵人,只当少年气盛,意欲人前显耀,不禁大惊,又知牌楼上面既伏盗党来人本领越高越难脱险,不便出声阻止,只得随同纵进,方喊:“徐兄且慢!小弟武功不济,恐跟不上。”目光到处,楼中灯光照耀之下,上下四外的刀枪叉箭正朝元-斫射上来。

    原来那楼外观高大,内里只有一丈五六尺宽,长却十丈左右,壁中密布机关,伏有各种兵器,来人一触埋伏便齐发动,朝人斫射。马云内行,见埋伏已被引发,壁中刀枪叉箭之类全都寒光闪闪,有的朝人攒刺,伸缩不已;有的连珠发出,不知多少;最厉害是算好来人步法,疏密相间,已然闯过,又有梭镖弩箭之类由后射到,所射处恰是来人闪退所在,不说功力稍差,便武功真好的人也难抵御,暗骂:“老贼真个阴毒!幸亏后进,如在前面,吉凶尚是难料。”再看元-,就着纵身人门之势,腰间宝剑已先拔出,想是看出刀剑太密,连剑鞘也持在手内,不特身法灵快出于意外,那口宝剑更是锋利异常,只见一条人影带着一片寒光向前冲进,所到之处,壁中埋伏的刀叉镖弩之类不是被剑斫折纷纷坠地,便被剑鞘打落。经此一来,那些长刀长枪多剩了半截,虽还伸缩不已,已失去了效用。自己前进,省事得多。只听——琅一片金石交呜之声,洒了一地残破兵刃,元-已将全洞走完十之六七。

    马云见状,好生惊佩,对方布置也自看出,忙即跟踪追上,就这样,差一点没被由后飞来的镖箭射中。二人也自会合,见前行三数尺便到楼外所见山墙之下,马云方自低喝:“前面便是千斤闸,徐兄留神!”元-已早端详好了地势,答说:“马兄勿虑。我先不知此中虚实,现已看出内里布置,与家师上月所传解数身法暗合,决不妨事。”说时,壁间埋伏的刀叉忽然止住。元-笑说:“这里埋伏虽然厉害,到底是些死东西,只照一处斫杀,如能知道来势,手疾眼快一点,再多无妨。老贼在用心思,既不愿人人山,派两个有本领的党羽把守多好,弄点死东西有什用处?”马云知道楼中伏得有人,元-不应这等说法,想拦无及,话刚说完,猛听壁间——两声巨响,跟着有人接口喝道:“死东西不称心,活的来了!”

    二人连忙侧顾,原来两面墙壁均是铁板所制,上有无数刀枪洞眼,随着响声过处忽现两洞,里面纵出两人,各持刀枪杀将过来。元-忙喝:“马兄且退!任他以多为胜,看能奈何我么?”话未说完,双方已自接触。内一盗党,怒骂:“鼠辈!你来者是客,如不出口伤人,大爷们怎会动手?是好的,将你宝剑放下,各凭拳脚,单打独斗也行。”元-看出来贼武功并不真高,胆气越壮,一面还攻,笑骂:“无知鼠贼!徐某何惧人多?我决不斫你兵刃如何?”说时,早把剑鞘抽空挂向腰间,剑交左手,施展师传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在四贼环攻之下,只三四个照面便将内中两贼兵器夺去,丢向地上,就势每人给了一掌,一个打跌出去老远,一个受伤更重,倒地不起。另两贼见状,心一发慌,吃元-一腿踹倒了一个,另一个转身要逃,口打呼哨,被元-追上,举剑要斫。

    马云见四贼在向元-夹攻,本要动手,刚把背上钢抓取下,猛瞥见对面出口有两条人影一闪,乘着双方动手,顺着左壁掩来,其行如飞,身材矮小。内中一人朝自己打一手势,便往贼党来路门中纵进,认出正是自己人的暗号,两矮子却未见过,呆得一呆,人已不见,元-也自得手。马云看出元-本领真高,无须相助,暗忖:“双方已然破脸,留下自己还可打圆场。”及见逃贼口打呼哨,元-持剑追刺,知道逃贼用暗号发动前面埋伏,惟恐元-将其杀伤,少时三关更不易过,就过去,盗党也必翻脸动手,方喝:“徐兄不可!”元-也早想到此时不应伤人,点到为止,剑到逃贼肩头,手腕一侧,用剑背往下一按,喝道:“今天便宜了你!”逃贼见宝剑寒光已由左肩刺过,方一害怕“嗳呀”两字刚出口,剑已撤回,慌不迭带愧往前窜去。刚到门口,不料身后追来两人,内中一个手微一伸,便被点了哑穴,倒地不知人事。

    马云认出是前见两矮子,元-也认出是来路江边酒楼上所遇吕氏双侠,猛想起师父原令由乌鱼口小江村经过,因见沿途无事,路单只闻地名未说什事,过时不曾泊舟绕往。后听船家一说,才知当地隐有一位老侠,后再想起吕氏弟兄酒楼所说之言,好似师父已先通知,令其到时引见老侠,无如人已入山,又不知是否料到,只得罢了。适才崖上发话,也与酒楼所闻口音相同,见此情势,分明在暗中相助,忙喊:“二位吕兄留步!”两矮子已到门外,忽然回身,手按唇边,再打一个手势,意似不便此时相见,随往左侧一闪不见。

    二人恐前面一段还有厉害埋伏,回顾先前倒地三贼,两个仍卧原处不动,一个已早跃起,不知怎的也跌倒在右壁之下,心中奇怪,只得留神前进,一直走出楼外,始终未见埋伏发动。马云回顾楼顶有两条黑影,定睛一看,原来那千斤闸,由动手处前面直达出口,竟有三道之多。内中一道已将下坠,不知怎会止住,连四壁埋伏也未发动。再看壁间小孔,密如蜂窝,每孔都有三棱出锋的箭头,不禁吓了一跳,料知第三关必更难过。一看前面山路宛如羊肠,盘旋危峰崩岭之间,只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贼党。元-、马云正顺山路上走去,左侧崖上忽然纵落一人,正是罗干,相看惊喜。

    互一问询,原来罗、马二人本山地理最熟,另有捷径可走,为见元-少年英雄,意欲结纳,恐其误蹈危机,特分一人暗助,定出三关路上会合。罗干途遇吕氏双侠将其唤住,说第三关只是难走,非有绝顶轻功不能通过。老贼因来人既能连越二关,便是能手,不愿再露小家气,所以第三关除轻功设备外,毫无伤人埋伏。算起来二关最险,尤其后半出口一带,除三道千斤闸外,四面均是毒弩、飞蝗刺,还有七八十把双刃长矛,两壁另有贼党守望。来人如非仇敌,也还不致便全发动,只看出是对头,武功再要真高,便下毒手,一起发动,多高本领的人也难逃命。照例发难以前,先由防守诸贼向来人问明来历心意,如非强仇大敌,仍令照例通行,那埋伏也只发动一小半。否则便先借故动手,当时擒住。送往山上处死。或是一声暗号,前后三闸一齐下压,四面毒弩环射,万无生理。当日因老贼寿日,后半最厉害的埋伏本已下令停止,来人只闯过一道干斤闸便可通行。也为元-武功太强,剑更锋利,将楼中刀枪削断大半,防守诸贼恰是老贼心腹,个个强横,本就愤怒,再听出来人竟是有心寻事的仇敌,越发大怒,立即出斗,不料全被打败。内一逃贼正发暗号,令将埋伏发动。偏生主持机关的贼,因自己人尚未退下,恐有误伤,微一迟疑,被吕氏弟兄掩将进去全数点倒,把机关总簧一齐毁掉。途遇罗干,令其转告元-,说此举积仇甚深,如在后寨相遇,不到正日不可交谈,有事自会寻他。破关之事已被吕氏弟兄揽到身上,只作不知,老贼父子也不会问,今晚明朝自照黑孩儿之言行事便了。

    三人略说前事,再顺山路前行,由半山羊肠小径往前走去,沿山一绕,路转峰回,豁然开朗,面前现出一条大道,由半山起直达近顶之处。沿途高林蔽日,松杉成行,当中山道宽约三丈,前段铺着尺许厚的浮沙,过去七八丈又铺着一层黄豆,再过去又是一座刀山,山那面好似立着百十个人,各持刀枪,多不见有动静。尽头处,楼台有数十座,高低分列于峰峦林树之间,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声喧,往来的人甚多,却不听有喧哗,气派更是豪富。元-悄问罗、马二人:“前面百十人怎多半和木偶一样,是假的么?”二人悄答:“有真有假。如换旁人决难冲过,适见徐兄本领,定无妨碍。”话未说完,忽见前面树后小亭中迎出两人,赔笑说道:“三位贵客远来,许还不知老山主以武会友的用意。前面四样小玩意极易通行过去,本来不值一笑。贵客如肯赏脸,必须用踏雪无痕功夫,草上沙上不能现出脚印,豆不能滚。前面刀山插得均甚坚实,山长三丈,刀锋也不甚快,足可安步而过,或是飞越过去也行。再走便是铁指禅师用一百零八个真假人排成的罗汉阵,尊客过时,必来夹攻,每人只是一招一式,挡过拉倒。如蒙赐教,请勿回手伤人,点到为止。把这四处过去,便有人来迎接人寨,幸勿介意。”罗干随答:“我三人尊命献丑了。”说罢,把手一拱,当先往浮沙上走去。

    元-因第三关无甚凶险,又见罗干生得短小精悍,年纪不大,满头自发,一双火眼精芒外露,看去轻功似有根底,暗忖:“这两人虽是绿林出身,人颇爽气,将来要在江湖上走动,多交两个朋友也好,这类轻功虽未试验,照石师叔所说,当能胜任,莫如就由二人上前,自己随后,以便相机应付。”心正寻思,忽听马云低语:“徐兄看准我们脚步再走。”说完,便和罗干一左一右踏沙而上。元-定睛一看,原来所行处沙色较淡,歪歪斜斜并不整齐,不用目力决看不出有深浅之分。再看二人脚底点尘不扬,沙上毫未留有脚印,看出轻功虽好,但那经过之处沙土也颇坚实,略一停顿,二人已顺那条浅印走到豆堤前面。立定看了一看,仍往上走,只是由分而合,改走中央,鱼贯前行,豆也不曾滚落一粒,步法却是时快时慢,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盗党阴谋卑鄙,沙、豆两堤均暗设有贼党自己人走的道路,表面一律浮搁,实则有虚有实,暗用胶浆将沙、豆粘紧,防人看出,路均弯曲,并有中断之处,不知底细的人决难发现。这类比试,休说浮沙浮豆,便那作伪之处,也非轻功根底深厚不能在上飞驰。元-因知自己轻功最好,踏雪无痕虽嫌夸大,如照每年雪天试验,雪住半日之后,人行其上便无什痕迹,就有脚印也是极浅,似此浮沙,自信提气飞驰三数丈远尚不艰难,有意与贼党看点颜色,高呼:“二位兄台如何太谦,将正路留与小弟?”说罢,早按师传,暗用轻功把真气往上一提,双手平端腰际,由慢而快往沙上走去。为了初次经历,又见贼党斜视马、罗二人冷笑,意似来人有心取巧,只为自己作伪,没法出口。元-惟恐丢人,甚是留心,乃至走出几步,觉着并不艰难,精神一振,步法也自加快,一口气跑完沙、豆二堤。马、罗二人刚到刀山前停步相待,见元-未照自己取巧走法,走得又稳又快,连势子也未缓一下,大为惊佩。

    那刀山设在路中,虽是大小尖刀插成,两旁均是虚设,只有当中一条道路,尖刀两面出锋,刀尖向上,寒光闪闪,锋利异常。二人存心结纳,便对元-道:“徐兄轻功胜我十倍,方才我二人如照直走,虽也勉强能过,比起徐兄就差多了,已然现丑于先,索性在前开道吧。”无-方在逊谢。罗干说声“有潜”独自一人退后了十几步,把气沉稳,蓄好势子,先用碎步,由缓而急飞跑过来,跑近刀山,相隔约有六七尺,双手朝前一伸,脚底一垫劲,猛朝那七八尺高、三丈来长的刀山,头前脚后“长蛇归洞”之势,贴着刀尖,宛如一条断虹抛过,蹿向前去。到地一个跟斗便自立起,那长刀山竟被越过,姿态甚是美观。先两贼党已从沙堤旁空地赶来,看神气似想发话,见状便未再说,面带惊异之色。

    马云看出二贼心意,冷笑道:“我二人如比徐兄,自愧弗如,但这几样还难不倒我们,不过使到场英雄看看一下真假罢了。罗兄已然过去,小弟不便抄他成法,换个样儿,请徐兄指教如何?”贼党听他明点沙堤有假,方要开口,马云把话说完,轻轻一纵,立时双脚朝天,到了刀山之上,双手各用三指抓紧两边刀尖侧背,身子笔挺,昂头向前,宛如一只大蜻蜓停在上面,双手略试虚实,便轻巧巧双手并用,倒行向前,手抓刀尖,倒换过去,一晃越过,就刀山上一个“鲤鱼打挺”化为“风-落花”之势,将身侧转朝外,落在地上。

    元-笑道:“我三人原是一路,二兄明我比强,却把走刀山的容易走法让我,只好沾光了。”说罢,早将真气提好,也没后退,双手往下反转一按,往刀山上纵去。才一到达,便用双足分找刀尖,略微一点便自驰过,其行如风,直似一条人影凌空飞驰,晃眼走完。落到对面,隐闻山顶上多人喝采之声,知道大功将成,前途只剩一处,未必好过。

    各自立定,见那罗汉阵,共是连真带假百零八人,多持刀枪器械,按照各种拳脚刀枪手法排成,中藏好些极难应付的解数。来客通行之处乃是木板铺成的道路,人由上面走过,到处皆敌,伪人前面均设机关,所持器械都极沉重锋利,更有真人夹攻,算准来客步法,无论架隔闪避,必将埋伏引发,猛击过来,虽然人只一招,让过便完,但是真假相生,巧妙非常,稍一疏忽,不加留神,便为所伤。元-来前,曾经石云子详为指教,一到便看出是用罗汉拳、八卦刀、梨花枪等各种险招杀手会合而成。自己也是行家,又见马云看完面带惊疑之容,恐其失闪,欲用师传独门空手人白刃为二人开路,笑道:“这次由小弟僭先,三人同行如何?”二人本党内有两招奇险,闻言知元-必有把握,含笑允诺。

    三人鱼贯同行,相隔约在四五尺远近,刚一走上木板,当头守门贼见元-空手走进,忙喝:“此种游戏刀枪无眼;来客怎不拔剑防身?”元-笑说:“我那宝剑能断金铁,恐毁主人兵器,不好意思,客地又未带有别的家伙,只得空手奉陪。但求躲过,诸位手底留情,想亦无碍。”那贼冷笑一声,把手一摆,刚往侧闪,两旁已有刀枪斫刺而来。元-看出前半阵法无甚奇处,便不去夺他兵刃,避过刀锋,单臂用力一挡,将枪荡开,就往前进,贼党打完一招也自退下。可是越向前越发难破,人数有疏有密,有的地方竟是连真带假多人齐上。元-一路架隔遮拦,纵跃闪避,不觉到了中心最险之处。抽空回顾,马、罗二人相继赶来,好似应付较难,二人也格外慎重,各出兵刃左挡右架,觑准形势方始前冲。暗付:“前路更难,如不将真人手中兵刃夺去,二人就许难于通过。”心念一动,假作畏难,把脚步放缓,容到二人快要追上自己,相隔三数尺,忽施身手朝前冲去。

    阵中贼党看出来人武功高强,全都愤怒,有的竟离本位,就近夹攻,反而弄巧成拙。元-内外功均到上乘境界,如何把这些照本画符、只凭力猛势急发上一招的贼党放在心上?一路兔起鸭落,虎跃猿蹲,手脚齐用,上下翻飞,不论对方用什器械,不是打落便被踢飞,再不空手夺去抛向一旁。那些假人均是死物,刀枪各有一定地方,全仗真人呼应。真的纷纷败下,假的一时间失去了控制,自然也都受了累。元-略微一闪便自避过,或是就用新夺到手的器械奋力一挡,有的连所设假人也被震倒。经此一来,身后二人却沾了大光,贼党又都奉命不许离开原位五尺以外,容到同党拾来兵刃,二人已跟踪驰过,于是三人连在一起,所过之处打得落花流水,如入无人之境,当时阵法大乱。

    山上来宾中原有不少外敌,一连几日,凡是闯关的人不死必伤,十九吃亏,直无一人通过。这时先后来了两起异人,内一起是吕氏双侠,刚到第三关便被老贼闻报命人接上山去。双侠来势虽猛,未现敌意。另一起是三个蒙面男女,突在宾馆出现,寨中防御严密,大小各路,沿途派有专人,竟不知怎么来的。因这三人均不脱面具,只由男的一人发话,自称鲍应,此来只图开眼,到时自知。形迹虽是可疑,井看不出他深浅。照例只到后寨便是嘉宾,会前不便向其考量,惟有听之。老贼父子心疑三人由别的险径混上山来,既有本领,何不闯关?又听头两关伤人甚多,无一通过,越发得意,众外客多不服气,听有三人同闯三关,知来能手,齐出观看,见此形势,不由同声喝起采来。

    小贼因正日将到,无人过关,当众狂言:“既然无人能过,不必再请知宾在彼枯守。”大话刚说不久,闻报后老大不是意思,故意笑说:“何处英雄驾到,待我亲身迎接。”随即率众赶下,三人也自通过。元-瞥见一个中等身材、身穿华美衣服的壮汉率众迎下,正要上前,忽听马云悄说:“这个便是小贼小天王佟元亮,最是手辣心黑,出迎必有原因,须留他意。”元-刚把头一点,一股疾风劲气迎面扑来,佟贼已自赶到。离身六七尺便表面堆欢,把手朝前一拱,人也朝前猛进,实则借着这一拱手,暗用内家劲功来试对方本领。哪知元-天门三老门下,得有真传,看似无什经历,武功却极精纯。因听马云说过,早有戒心,一觉掌风飞到,知用内家杀手暗算,对方又是心上人杀父之仇,如何能容?加以平日常听石云子说:“你现在也算我的徒弟,决不容人欺负!你又用过五六年的苦功,这半年来尽得本门心法,此去西陵寨,人不犯你,你不犯人,无须听你师父先礼后兵,正日交手之言。”上来初经大敌,本还慎重,及见对头如此无礼,不由怒火上升,当时回敬过去。

    照例江湖上这种暗斗多是点到为止,尤其来客应该退让,元-竟把平生之力运在双臂,借着还礼猛推出去。小贼也是心太阴毒,来势既猛,又想伤人头部,怒火头上,一时骄狂疏忽,以为身是主人,对方必存三分敬意,万没想到一个无名少年这等厉害。刚随掌风前扑,猛觉一股极大潜力激撞过来,来势又猛又急。自知棋高一着便见输赢,内外劲功更丝毫勉强不得,立被撞退出去好几步,几乎跌倒。总算元-未把师传压字诀用上,否则还受重伤,就这样随来贼党也有两个被掌风荡向一旁。小贼又惊又怒,众目之下更觉难堪,愧愤交集,便要发作。

    要知徐元-飞剑斩双雄,飞钱破飞刀,笑仙翁威镇英雄会,英雄侠女合力斩元凶,东方霞负气走湘江,秦瑛飞骑救美,有情人终成眷属,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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