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在齐奉看来,那些武将不过是些斗狠逞勇的莽夫。他们生的一身神力,自然可以舞刀弄枪,做些杀敌镇关的事情,但毕竟是杀生屠夫,与倡导仁义治天下的儒道相去甚远。齐奉的理想是考取进士,先外放个县令,最不济也要是个有实权的县丞。等混上三两年资历,做出些政绩,再入京畿做几年郎官。这期间,以他的才学,只要去宰辅门堂投卷,未必不会得到宰相他老人家的青睐。只要能够进入六部实职,他有信心在五年之内做到侍郎。
毕竟这大唐的官场,说到底就是一个庞杂的关系网。本朝天子有意打压世家,不论是陇西贵族,还是江南望族都得夹起尾巴做人,这就给了寒门出身的士子出头的机会。但即便如此,这些寒门子弟也要拜在一些朝廷重臣的门下做门生。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永远身居高位。若是将来失势,政敌报复,至少还有门生可以帮衬一把,不至于偌大个家族瞬间倾覆,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所以,只要一个士子拜在了朝中重臣的门下,便被人视为这一脉的死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无分立门户的可能。这也算一种变相的牺牲吧。
荀冉便是历史再不济,也不会不知道王维的大名。在历史中的大唐朝,王维是河东蒲州人,后进士及第入朝为官,一心向佛,寄情山水,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代大儒。只是现在荀冉所处的朝代只是一个平行架空的朝代,一系列人物和历史进程都和后世不同,这王维之后的走向还真不好说。
不过看的出来这王维才学出众,见识过人,便是日后混的再差,此时结交一番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荀冉朝齐奉和王维纷纷拱手:“荀某人见识浅薄,但觉得两位不过是看法不同,算不得什么。战国时齐国君主设立稷下学宫,官学虽是黄老之学,但并未妨碍其他学说发展,最终百家争鸣,可谓一盛况。文武之争在荀某看来,也无什么必要,本朝以武立国,但若少了文官的辖制,也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若一味打压武官,却会适得其反。”
“哈哈哈,徐之高见,看来这策论如此作答才是最妥。”
齐奉大笑,看荀冉一脸茫然,忙解释道:“我跟摩诘兄刚刚不过在辩论一道策论题目,许是太入神了些,徐之兄见笑了。”
荀冉这才明白,方才二人并未争吵,自己倒急的赶来劝架,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无妨,能够结识两位兄台,也是荀某一幸事。”
王维为荀冉斟了一杯酒,笑道:“以徐之兄的学问,怎么肯屈居孝廉郎的职位,不若与我二人,一道进京赶考,谋取金榜之位。”
荀冉微微一愣,旋即摆了摆手:“我和你们不同,我的家族产业都在崖州,离得太远实在放不下心。”
王维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徐之兄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
荀冉掩袖将美酒饮尽,淡淡道:“别说崖州城,便是整个岭南道能出几个举人?以方才二位的才学,定不是这崖州城中人。”他这番话解释的十分勉强,但他又不能说自己了解后世历史,只能这么回应。
王维连连感叹:“想不到徐之兄不仅见识过人,还观察入微。不错,我和齐兄是河东蒲州人,此番游学至此,倒是有幸结识了徐之兄。”
古人有游学的传统。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的人多了,见识便会跟着增长,这对于立志考取功名的士子十分重要。毕竟科举不仅仅考诗词歌赋,经史典籍,也会有策论这一科,这都是需要游学历练的。
便在这时,梅萱儿端着一壶剑南烧春掀帘而入,见到荀冉也在包房内,显得颇为惊讶。
荀冉本是打算将吉他送给萱儿,叫她在酒楼之中推广一番,这次遇到了精通乐理的王维,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摩诘兄,荀某恰好带来了一只吉他,不知摩诘兄可有兴趣弹奏一番?”
王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微微点头。
荀冉以佩剑击打剑鞘伴奏,梅萱儿回旋起舞,王维捧琴便奏。众酒客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一时间,芸渡酒楼内仙音渺渺,恰似西方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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