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掏钱,李果已走过去,用当地语言,温声和女子交谈,跟女子说:客人不想听曲,不要纠缠。女子用手帕掩嘴笑说:“妾看他长得好俊,戏弄他几句,莫赶我,我这便离去。”
说完话,竟真得抱阮行礼,推门离去。
目送女子离去,李果嘴角明显弯起。
“你和她说什么,她竟肯离去。”
赵启谟觉得闽地土语已是聱牙诘屈,岭南的土语更甚。李果来岭南不足一年,当地土语却说得很流畅,也是令人惊讶。
“只是劝她离开。”
李果想可不能将女子的话,跟赵启谟说,这人总是一本正经,开不起玩笑。他瞅眼赵启谟,也觉得仪貌不凡,姿态动作可算世家子楷模。
本来进茶坊时,李果心里还忐忑不安,此时已经放松许多。
“果贼儿,你过来坐,阿鲤,唤茶博士上茶。”
赵启谟抬手示座,他的言语平缓如常。
李果入座,坐在赵启谟指示的地方,就在赵启谟对面。
“启谟,你今日是和官人到驿街查命案吗?”
李果不知道赵启谟在城东的日常生活,但也能由此一窥。
“是的,我跟随司理前去怀远桥,死的是位髹商。”
赵启谟不意外李果知道,人命案总是传播得很快,并且越传越离奇。
“那知道他是被什么人所杀吗?”
李果还是第一次遇到,附近发生人命案,心里有几分好奇。
“还没头绪,得等仵作检尸。”
赵启谟话语刚落,茶博士和端茶具的两位小童推门进来,赵启谟将手一抬,大概是做出什么示意,茶博士笑笑点头。
这家茶坊,李果跟着李掌柜来过一次,那时,李果侍立在一旁,李掌柜和富商看点茶谈生意,又风雅又有趣。
茶博士没有过来,而是在一旁的空桌点茶,而后两盏茶由小童端过来。
赵启谟低头看着变幻中的茶沫,李果觉得他的眉宇似乎有些阴郁。
一旦停下话题,两人间便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压抑氛围。
李果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简直是牛饮,他心里想事情,无心去顾什么仪态风度。
搁下茶盏,发现赵启谟还在品茶,李果偷瞥眼前这位优雅饮茶的世家子,见他眼睑低垂,好看的鼻子为茶盏的热气萦绕,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小时候,李果觉得自己很了解赵启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