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吵醒在北间休息的赵提举。赵提举边穿衣鞋边从屋内赶出来,找到哭声地点,惊恐看见院子梨树捆着一个小孩儿,急忙让侍从松绑。
“小孩,谁绑你在此?”
赵提举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
李果听不懂,见有人来搭救他,哭得越发伤心。
“赵朴呢,喊他过来。”
赵提举声音刚落,一位粗人装束的男子走出,问:赵公有何差遣?
“你帮我问问他。”赵朴是当地人,赵提举雇的马夫。
赵朴过去问李果,李果边哭边指着东厢房窗子。
此时赵启谟已经觉察不妙,在东厢房装睡,房间内灯被熄灭。
赵提举历来体恤下民,最见不得欺凌的事。
一刻钟后,李果已经在大厅里坐着,眼鼻因为哭泣发红,一手一块柿饼,用力咬食,不时还会允吸手指上的柿霜。
赵提举训着儿子赵启谟,说着:“杜甫允许邻居老妇人入院打枣的诗,你给我背来。”
赵启谟乖乖念着:“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
念完又不服,怒瞪李果:“爹,可是他是个贼。”
李果挨上一个眼神杀,无所畏惧,继续咬柿饼。
赵提举叹息:“不为困穷宁有此,这话你可懂得。”
赵启谟无可奈何说:“懂得,老妇如果不是因为艰难窘迫,不会去打别人家的枣子。”
赵启谟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是不满的,嘀咕:“哼,穷就有理啦。”
赵提举拿起戒尺,作势要打:“让你在京城跟你娘住,养得这般傲慢冷漠。”
李果一口气吃下第六个柿饼,撑得实在不行,瞅着盘中还有三个,依依不舍,问赵朴:“我能走了吗?”
赵朴领着李果,打算带他出去。
经过院子,李果去捡篮子,顺便拾取地上的梨子,而后他爬上树,麻利的原路回去。看得赵朴目瞪口呆。
李果很后悔,没有顺便把盘中的三个柿饼揣着带走,以致几次在梦中梦到,流一枕的口水。
李果偷摘梨子,不只当口粮,还拿去卖。他将梨子洗得干干净净,用块布盖在篮子里,走街窜巷叫卖。
“一个两文钱,两个三文钱,又甜又大的梨子呦。”
靠着静公宅里的梨子,李果辛苦攒下二十多文钱。
而后被果妈从枕下摸走,拿去买粮。
总是攒不住钱,李果很伤心。
李果被绑梨树的两天后,赵提举让仆人打下满树的梨子,一筐筐抬出,分给衙外街的贫民——毕竟前屋主提学主人就是这么做的。李果家分到十五个梨子,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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