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受的打击太大,再见这熟悉身影,方昊竟有些痴了。他缓缓上前,想要像往常一样拥住眼前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渴望与她亲密,与她热烈。
“站住,别过来!”
玶逸郡主尖利的喝阻让方昊幡然醒神。他晃了晃身,定在原地。
“今日起,你我断了关系,互不相见。”玶逸郡主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方昊的表情从呆滞逐渐变为狐疑,暗藏在眼中的惊惶之色表露无遗:“断?怎么断?那些肌肤之亲莫非是假的?郡主殿下若不记得,下官可以提醒你,你在身下求饶时的模样,下官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玶逸郡主听了这污秽之语,面上苍白无色,心底一阵恶心。
方昊冷哼一声,并未就此打住:“郡主殿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无论何时,你的眼和心总是在那林世子身上,而我,无非是个排遣用的替代品。”
“住口!”玶逸郡主猛拍桌子站了起来,横眉怒目,手指方昊,“凭你这等下人也配提他!?”
话音刚落,方昊仰面大笑起来。玶逸郡主见他这幅扭曲癫狂模样,惊得后退一步。
笑声止住,方昊的嘴角定格在一个狰狞的角度,几乎是咬牙切齿般道:“殿下你猜,世子要是知道我们俩的事,会怎么看待你?”
“你威胁我?”玶逸郡主垂在宽袖内的拳头紧握起来。
“不是威胁,是提醒。”方昊收起表情,转身欲离去,“既然郡主无他事要办,在下这便先走一步。”
方昊走出两步,听见身后人似是呢喃、微不可闻的低语。
“走?走去哪?”
方昊未来得及反应,便觉有人从背后点了自己穴位,意识逐渐远去。
两名身着夜行衣的人从黑暗中现身,将四肢瘫软倒地不起的方昊装进麻袋,拱手跪在玶逸郡主面前。
“处理得干净点,别留痕迹。”玶逸郡主交代完两人,快步出了房间,消失在廊道深处。
宣政殿内,满朝文武齐整分立两侧。因今日为朔,顾献也位列其中。
梁靖生龙袍加身,端坐龙椅之上,环顾朝下百官重臣,神情自若。
高公公手执拂尘,躬身立于座前,高声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应棋朝前一跨,躬身施礼,道:“启禀皇上,东都府尹来报,自宛城试行萧拾遗所提新政半载以来,放宽补纳,薄赋轻徭,鼓励农商,以尽地力、阔户籍、优民生。如今宛城新增上千户数,劳力充足,粮产大增,不仅当地仓廪丰实,余下粮食还能销往临县,商市自朝至夕皆是一片繁闹,可谓盛世之照。”
应棋抬眼,见梁靖生冲自己微微颔首,便继续道:“臣以为,钱财和粮食乃国家根本之所在,而决定这一根本则在于民。民之于国,如同地之于树。民富,则军食足;民足,则军民欢。萧拾遗之计劝农桑、停苛征、除弊害,皆利出于民,不妨进一步扩大试行之地,并让各地区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改进完善,假以时日,定能民殷国富,天下兴安。”
“好,就照应卿说的办。”梁靖生满意地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堂下,“众卿今日若无事上奏,这便退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