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盆冷水扑面而来,丁如云对卢拱之满腔的爱意被泼了个透心凉。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卢拱之哭诉的声音。
眼看着杜家人脸上深恶痛绝的表情益渐松动,宋逢辰开口了:“卢先生好口才。”
他始终觉得卢拱之对于杜宝丽,绝对没有他现在表现的这样一往情深。
卢拱之悲痛欲绝的哭喊声戛然而止,顺着声音,他转过头,正对上宋逢辰幽深的视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浓烈的不安来。
和他做出相同动作的还有杜存志等人。
“方才卢先生说她——”宋逢辰指了指丁如云,“逼你和杜小姐离婚,你不答应?”
杜家人看着宋逢辰,不明所以。
“是、是啊。”卢拱之抽着气,强做镇定。
“这样啊,”宋逢辰气定神闲,他盯着卢拱之:“我比较疑惑一点,她要你和杜小姐离婚,你不答应,所以她起了杀害杜小姐的心思……”
听到这儿,杜家人无一不是面色一变。
“我以为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情,在明知自己的妻子性命堪忧的情况下,应该都会选择委屈自己,以保护妻子的周全吧!”宋逢辰继续说道:“所以我比较好奇的是,卢先生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竟然任凭她对杜小姐下杀手,都不肯松口答应和杜小姐离婚。”
宋逢辰总结道:“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卢先生你一开始是不是就打着借她的手除掉杜小姐的主意?”
卢拱之如遭雷劈,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他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杜存志,只是没等他看清楚杜存志的表情,两个巴掌就狠狠地招呼了过来。
“说——”杜存志怒目切齿:“宋贤侄的话是不是真的?”
卢拱之龇牙咧嘴,脸上鼻涕和眼泪糊成一团,他顶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语无伦次地说道:“不、爸,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他的确从来都没有答应过我要和杜宝丽离婚,哪怕是后来我拿他父母作为要挟,他也宁愿对那只黑猫下狠手,都不愿意松口。”说话的却是丁如云,她冷眼看着卢拱之,一脸嘲讽。
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卢拱之,每当卢拱之谈起杜宝丽来,她都只顾着嫉妒杜宝丽去了,哪里会往其他方面多想。
现在听宋逢辰提起这事来,再回想起当时卢拱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这才知道他当时的反应到底是有多不正常。
“你——”卢拱之七窍生烟,如遭雷劈。
“你说还是不说……”杜存志气的嘴角直哆嗦,又是两个巴掌扇了过去。
“不、不是……”杜存志两眼冒着金星,等到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一抬眼,就又对上了杜存志扬着的右手,他浑身一抖,硬生生的转变了腔调:“我说,我说——”
“我没、没想害宝丽,我巴不得她能做我卢家一辈子的媳妇……”卢拱之两眼通红,五官拧成一团,急声说道:“宝丽八字硬,不克父母兄弟,专克儿女,这样的命数却正契和我卢家的运道……”
七年前,卢拱之的父亲阴差阳错救了一个精通相术的道人,那道人有心报答卢拱之父亲的恩情。他看卢拱之父亲明明是达官显贵的命,却因为家族人丁兴旺,子孙过多,他这一支的气运被旁支分散,导致他家不上不下,地位尴尬。
于是他给了卢拱之父亲一个生辰八字,明言只要有此人坐镇卢家,卢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卢拱之的父亲显然是被飞黄腾达这四个字给诱惑了,将信将疑之下,他动用自己在公|安部的人脉,试图找到符合这个八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