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桂尘

    “……”左从戎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从中庭过来的糊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不是已经习惯了么。”紫苑微微一笑，仿佛对眼前的离奇事件丝毫不在意一般，安慰道。

    “也对。小猫怎么和糊糊跑到一块儿去了。”左从戎问道。

    “别在意这些了，我们还是看看前厅会有什么变化吧。”紫苑说着，起身向糊糊走了过去。

    ……

    “老爷就在里面，两位请。”前厅后门处，糊糊没有了先前的孩子气，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佣人一般，施礼道。

    “见主人不是应该从正门进去么？”紫苑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被带到后门这边，问道。

    “……，两位请！”不知道是不该怎么回答，还是可以回避，糊糊再次施礼道。

    “走吧！”紫苑与左从戎对望了一眼之后，最后还是妥协道。很明显糊糊是有什么不得不把两人从后门带进去的理由，如果继续追问下去，很有可能再次变成最初那种崩坏的状况。

    “嗯。”左从戎深吸了口气，做好准备后应道。

    “……”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辛苦了！”果然，两人推开后门后，原本残破的前厅立刻变了模样，仿佛之前的残破都是幻觉一般，如今的前厅金碧辉煌，而从开着的前门望过去，前庭中也是，哪还有杂草青苔之类的东西，整洁干净的前庭比之中庭虽然略有逊色，但也别具风格，很难想象几个小时前还是一片残破的样子。

    “您客气了，是我们冒昧了。见此荒芜之地有这样一座院落。难免会有些好奇，叨扰了。”紫苑客气道。

    “哪里哪里，这地方偏僻的很。不如说两位贵客前来反倒给我这府宅增添了些人气。在下桂尘，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我叫法兰紫苑。这位是我的学弟，左从戎。”

    “哦，两位请坐，我这宅子百年难得一贵客，今日且好好叙叙，也让我知道一些外界的消息。”

    “第十一人……，果然是我弄错了么？”几句话下来，紫苑不知所云地低声自语道。低声沉吟的紫苑不会注意到。左顾右盼的左从戎也不会注意到，在紫苑自语之时，桂尘的眼神突然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敢问两位是从哪里来的？”

    “帝都过来的，在这里转了大半年，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跑到您的府上了，叨扰了。”紫苑回道。

    “哪里的话，有缘千里来相会，看样子我们也算是有缘之人，既然有缘。就没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不知道桂老爷因何缘由，会在这种地方修建宅子，据我所知。这里高阶位魔兽出没频繁，很容易遭受侵袭的。”

    “哦？这我倒是没有听闻过，只是祖上就住在这里，我自然没有举家搬迁的道理。”

    “冒昧得问一句，您说这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我见这府宅的大门的牌匾上写的是‘泰山府’，为什么身为主人的你，名字却叫桂尘？”紫苑突然间问道。

    “嗯？”

    “嗯？”

    不只是桂尘，连左从戎都被吓了一跳。两人进来的时候，那大门上可没什么牌匾。更别提什么“泰山府”之类的东西了。

    “莫非，这宅子还有另一个主人不成？”紫苑补充道。

    “姑娘说笑的吧？那牌匾上哪有什么‘泰山府’？”桂尘一听。愣了一愣，否认道。

    “不可能，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泰山府’名字的牌匾的，要不我们出去看看，确认一下怎么样？”说话间，紫苑已经起身走出了前厅，从正门方向冲了过去。

    “不可！”桂尘哪里能想得到紫苑的动作会有这么快，没等他反应过来，紫苑已经推开了大门，冲了出去。

    “紫苑……，紫苑姐她哪里去了？”刚刚推开大门，紫苑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大门之外，左从戎看得真切，立刻起身向桂尘质问道。

    “你们！你们真是找死！”没有拦下紫苑，桂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无视了左从戎的质问不说，还阴着一张脸怒骂道。

    “你说什么？”

    “找死！”桂尘异常怨毒地盯着左从戎看了一眼，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怒骂，身形渐渐变淡，慢慢地消失在了前厅之中。

    “哥哥，姐姐去哪里了？”

    “这下麻烦了……，我们去找找吧，没想到这院子居然有这么多古怪。”眼下桂尘也诡异消失，左从戎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道。

    ……

    “这里是……，这里不是……”追着紫苑消失的地方走过去，推开大门一看，左从戎不禁惊呼出声，这里不就是方才走过的后院么，方才推开的大门，原来便是这后院居处的屋门。

    “紫苑姐？你也在这儿，太好了。”惊呼过后，左从戎也注意到了身边的紫苑，顿时安心下来。

    “看样子，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紫苑轻笑了一声，回道。

    “什么谜团？”

    “等回去就知道了。”紫苑说着，转过身去推门便要回去。

    “……，为什么！”只是，事实还是狠狠地大了紫苑一记耳光，本来以为从这里便能回到正门去，紫苑怎么也想不到，这屋门犹如精钢铁打的，推上去没有丝毫的木质质感和门扉应有的声响，反倒像是推在了一块石头上，没有丝毫动静。

    “怎么了？”

    “这里不是门。”紫苑回道。

    “我还以为返回去能再回到那个咱们第一次进来的破败院子。这个空间都是伪造的，从你拿起茶杯的时候起，这里的一切就都成了虚幻的领地。刚刚我们见过的那个人，也许就是整个空间的铸造者。”紫苑解释道。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不一定，至少他肯定也是参与者之一。”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觉得他比其他人更真实么？”

    “更真实？”难为左从戎需要理解这么抽象的东西，本来左从戎在人际交往方面就是弱项。就算紫苑说得明白，左从戎也还是有些难以吃透这句话的意思。

    “嗯，还有。我说我要去门外看一看那块牌匾，他那么慌张的表情。很明显他也知道门外是没有那块牌匾的。或者说，他清楚出了大门会破坏掉他给我们营造的错觉。”

    “这个倒是！”回想起桂尘那句“不可”，左从戎大概也能理解当时桂尘的想法了。

    “只是我也没想到，出了大门居然会是这副模样……，也没有想到从这里出来之后无法返回去。”紫苑摇了摇头苦笑道。

    “老伯，老伯，麻烦您给我们开开门好不好？”左从戎可没忘记当初大汉从居处端出茶水的情形，见紫苑说无法推开房门。立刻招呼道。

    “别喊了，他听不到。”紫苑好像知道左从戎会遇到什么情况一样，阻止道。而事实上也如紫苑所言，左从戎已经喊了几声，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听不到，但是，大汉却没有回过头看左从戎一眼。

    “为什么？”

    “系统判定这里没有人。”紫苑解释道。

    “系统判定？”

    “嗯，只有我们从中庭过来，他们才能按剧本来表现他们的演技。我们从这种地方出来，他们是没办法看到的。桂尘也没想到我们会那么乱来，所以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我们怎么办？”

    “先去前庭看看再说，现在的前庭。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紫苑坏笑着说道。

    ……

    “猜错了么……，明明刻意没有走前厅的后门，结果还是这副模样么。”看着依旧整洁干净的前庭，紫苑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理解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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