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改嫁到张家,开始很老实,对张翠很好。后来,因为帮张算计生了个儿子,本性就露了出来,脾气非常大,将张家父女管得老老实实的,没一个敢和她顶嘴。张翠干活稍微慢点,李寡妇就会破口大骂,要是敢顶嘴的话,更是抓着什么就拿什么打张翠。
开始,张算计还管管,自从被李寡妇挠破了脸后,他就装聋作哑,再不敢管了。
飞快地冲进张家,秦寿生大喊一声:“不许打人!”
一声大吼,把李寡妇吓了一跳。看见是秦寿生,她立刻破口大骂:“你也是个小杂种!找死啊,敢管老娘的家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死!”
趁李寡妇大骂的时候,秦寿生拖着被揍得可怜的张翠,撒腿就跑。
李寡妇还没打过瘾,哪里肯算完,拿着擀面杖追出来。院子里的雪没扫干净,地上全是冰。被院子里的冰滑了一下,李寡妇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下摔得不清,老女人哭爹叫娘的,咋也爬不起来,便狼嚎一声:“孩他爹,快出来拉俺一把!”
在屋里装聋作哑的张算计,听到老婆的嚎叫,一肚子不情愿地走出门来,把老婆拉了起来。
李寡妇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刚站起来,便一个耳光打过去。
啪的一声,张算计趔趄一下,差点摔倒。
“你!你他妈的欠揍啊!”张算计好不容易站稳,就想揍这婆娘一顿。
把胸一挺,李寡妇耍起泼来,尖叫着说:“打啊!打啊!你打老娘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娘抱着你儿子跳井!”
听到屋里儿子的啼哭声,张算计的脑袋当时就耷拉到裤腰带上,哭丧着脸说:“好了,好了,回家去,回家去。”
李寡妇气焰嚣张,掐着腰,指着张算计,大声说:“你养的那个赔钱货,老娘是管不住了。我不要她,你把她送人吧。”
张算计苦着脸说:“你还有脸说?没小翠,谁来做饭、洗衣服、种地、割草、喂猪……”
李寡妇的气焰立刻下来了,嘟囔着说:“这个老娘倒是忘记了。好了,晚上去把那丫头找回来。记着,等她吃了晚饭,再去找。让她在老秦家吃两顿饭,咱家也好省点。”
秦寿生和张翠跑出张家,跑到老远,才停下脚步。
两人互相看看,同时大笑起来,全没有方才的紧张情绪。
这一招,他们俩可是经常用的。秦寿生被秦开泰痛打的时候,张翠也会大喝一声:“不许打人!”然后趁着秦开泰不好对小姑娘如何的时候,把秦寿生给救出来。
“姐姐,李寡妇老欺负你,太可恨了!晚上到我家住吧?咱俩到厢房里面住。那里可暖和了,烧一捆苞米秸子就够用了。”秦寿生拽着张翠,天真地说。
张翠一边走,一边期待地说:“我妈给我来信了。说过些日子,会来接我到城里住。到时候,我就不怕李寡妇了。”
眼看要上初一了。李寡妇以女孩子上学没用为理由,愣是不许张翠念书,让张翠回家种地、干活。
这样的事情,在重男轻女的农村,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女孩子念书,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只有儿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张翠的妈妈得知这个消息,就准备把张翠带到城里去。
秦寿生跳起来,连连拍手,大叫着说:“太好了,太好了!大妈来接姐姐,我妈也会来接我的。到时候,咱们一块到城里去。”
看看乐得直蹦的秦寿生,张翠不想打断小弟的兴致,拉着他的手,向秦家走去。
中午,张翠帮着老秦太太做饭、烧火、拉风匣子,把老太太的活计干了大半。
老秦太太笑眯眯地说:“这孩子真能干!以后谁家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就烧高香了。”
秦寿生在旁边捣乱,大声说:“姐姐以后给我当媳妇的。”
张翠有些害羞,红着脸,照着秦寿生脑门一弹:“去,死小子!”
吃完午饭,想到嘎子和狗子去套野兔,秦寿生心里痒痒的,对张翠说:“姐姐,咱俩也去套野兔吧?不行,套野鸡也行啊!我好久没吃到肉了。”
张翠随口拒绝:“不行!山里雪太厚了。我爸爸他们前天上山,回来说,几个大沟里的雪都满了,看不出道来。一不小心,就掉到雪窟窿里,就出不来了。”
秦寿生拽着张翠的胳膊,哀求着说:“咱们不走远,找个兔子道,下个套,咱俩挖个雪窟窿躲着,套着一只兔子,咱就回来。”
张翠想了想,点头说:“好吧,拿两个套,一个套兔子,一个套野鸡。套着了,咱俩平分。”
秦寿生乐得直蹦高,出去准备套子去了。
蛇有蛇道,兔有兔道。
如果发现它走过的道路是安全的,那么,兔子会一直从这条道上来去。
在夏天,有茂密的草丛遮掩,没什么危险。到了冬季,大雪封山,兔子这样做,就有些危险了。
踩着厚厚的积雪,秦寿生和张翠慢慢地走到山腰,就不敢再走了。
山虽然不高,但山上有几条很深的大沟,都被窝风后的大雪给填平了。要是掉进去了,基本就哏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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