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着那团血肉怎么都不肯撒手,若有人强行从他手里拿开,他能瞬间从虚弱状态转为暴力状态。已经有两名警员被他暴力过了,其中一个还被他在脸上抓了一把受了伤。
最后把他的亲友找来——也就是他的岳父——可怜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得知自己怀孕的女儿遇害的消息时,孕妇的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而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丈人,颤巍巍配合警员劝说女婿将那团胎儿放下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之后再没醒来。
老丈人有心脏病,这一刺激下,便直接跟女儿去了。
两位老人的情况让男人彻底清醒过来,他本就是个孤儿,好不容易有个幸福美满的家,一夕之间,散去大半,生活对他来说,已经没了意义。
作为爱害者家属,以及当晚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男人理所当然要受到询问。史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便也庄笙一起前来医院问男人的话。
两人到医院时,男人额头上的伤已经上药包扎好,他呆呆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盯着自己的两只手出神——那上面曾沾过他妻子与未出生孩子的血,现在虽然洗干净了,可是总感觉上面血迹尤在,怎么都洗不掉了。
史柯与庄笙默默对视一眼,最后史柯上前,站在男人面前。
“谢先生,关于你妻子遇害的事情,我们想跟你谈谈——不知,你现在方便吗?”
“妻儿。”男人,也就是谢牧,声音嘶哑得说道。他没有抬头看出现在面前的人,依然盯着自己双手看。
史柯愣了愣,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便听男人用哑得不像话的嗓音,一字一字,极其缓慢地解释道:
“遇害的,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史柯瞬间沉默,张了张嘴,要问的话却有些问不出来。
“谢先生,你昨晚跟妻子从岳父家离开,是你妻子开车的对吗?她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停车?”一道平缓冷静的声音插入,或许是受庄笙脸上的平静所染,谢牧顿了顿,情绪没出现太大波动,沉默一会儿后,低声慢慢说道:
“是的,我老婆开的车,我坐在副驾驶座。因为喝了酒,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平时对我都挺纵容。”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染上深彻的痛楚,脊背仿佛无法挺直,一点点弯折下去。
“如果不是我胡闹太过,她不会把车停下,之后、之后又是因为我要方便,她才不得不下车扶我出来。是我,是我害了她,害了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凶手带走的不是我?!”谢牧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头,史柯用力拦住他的手。
“谢先生,这点怪不得你,凶手本来就只杀女性——”
史柯的话未说完,谢牧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史柯被他那一刻的神情所慑,顿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用平稳的声回答,“我说的是,你的妻子并不是第一名受害者。在她之前,已经有一名女性被用同样的方式杀害。凶手专门选择女性下手,所以,即使你想替代你的妻子,也是不可能的。”
谢牧一点一点抬起头,盯着史柯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咬了重音,再次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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