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桐在嘈杂的铃声中用手捂住眼睛,停顿了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呼了出去。
他又梦到了那间教室。
那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梦境,除了加速他的心跳,加快他的呼吸,增加猝死几率外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断重复的梦境将他一遍遍带回案发现场,跳楼和他杀几乎成了他梦中无法逃脱的困境,笨重的兔子玩偶永远是这场悲剧的刽子手,血色的夕阳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关在写着“黄昏教室”的盒子里。
简直糟透了。
印桐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接通了打进来的电话。
Christie衣着整齐地端坐光屏对面在沙发上,一张白脸上落着不知从哪个方向打来的光,看上去就像坟地里刚爬出来的野兽。
“……”他瞬间就被吓清醒了,甚至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潮流丧尸装?”
“我这是舞台后台,”Christie没好气地回道,“你收拾一下,8:30我要在店门口见到你。”
“……见我干什么?”印桐躺在床上小声嘟囔着,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讯屏幕愣了半晌,才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昨天似乎是旷了一整天的工。
幕后金主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
Christie不一定会在乎营业额,但一定在意他的生活动向。印桐去哪了,干什么了,他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死丫头出去开房了,国民萝莉在这方面敬业得宛如他亲娘,恨不得走哪都把他栓在裤腰上。
印桐是不乐意被这么监管着的,可他不乐意也没用。小金主是他在这个国家的担保人,如果没有Christie的“监管”,他在这里就连个人都算不上。
他会被法律驱逐出境,失去任何社交和工作的权利。他成为白塔里的常驻民,或者成为废都垃圾场里的流浪汉。
也有可能被卖到黑市成为奴隶或者宠物,或者更惨一点,成为流浪汉生存的养料。
这年头吃个人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当年seed病毒爆发的时候“人类”就加入了豪华午餐,甚至有大佬写出了《烹饪108式》,如果不是法律的扼制,现在估计都登上中央城人民的餐桌了。
毕竟侵略从来不是人们的原罪,贫穷和无能才是。
Christie的嘲讽在脑海里转了三圈,印桐才隐约意识到自己确实还没为昨天的旷工“找借口”。他是不能说实话的,倘若让Christie知道他是因为看日记而旷了一天工,国民萝莉估计会像个发现孩子上课时打游戏的母亲一样,怒发冲冠抄起藤条。
不过她不会真打,就是印桐的独居生活可能要泡汤。Christie小姐始终坚持着他“一个人住肯定会出问题”的奇怪理论,借题发挥的可能性简直高达200%。
一想到自己可能又要搬回去和Christie住在一起,印桐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疼炸了。
他没有答话,看着像是在神游天外,实际正深思熟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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