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难以承受的。”林海蓝甩开他的手,找到椅子,慢慢坐了下来。
“我不需要利用你来完成和贺家的合作,所以你也不需要再接近贺承渊。”他声音阴冷。
“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问我和他是不是有一腿?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有一腿?”
高锦恒盯着她,咬牙切齿,“你……”
“我说有,你满意了?”林海蓝看着他一瞬间僵硬的身体和表情,嘴边噙着一抹凉薄的笑,她捧着肚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慢慢开口,“我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她来了例假,还又急又跑地一上午没停,确实小腹又不舒服了,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再睁眼,眼前已空无一人,她笑笑,偏过头,就看到身边放着那袋几乎快被捏碎的巧克力。
有句话说,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和高锦恒已是一个死结,如今不过是落了个两败俱伤。
……
“咦?是海蓝,你怎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要感冒的,承渊这混球去哪儿了,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地方,快,跟我到房间里来,他爸病房里不是有沙发嘛。”
一连串焦急的催促声在耳畔响起,暖和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林海蓝慢慢张开眼,视线恍惚,嘴唇一动:“妈妈。”
“……”贺老夫人平白捡了句妈,愣是没回神,好久才反应过来,简直乐坏了。
林海蓝一叫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脸上绯红一片。
“不用害臊,以后总得长长久久地叫。”贺老夫人拉着她起来,想到贺承渊,林海蓝脸上的红晕却飞快褪去,她也许不该让误会再继续下去了。
“伯母……”
“这个不要了?”见她们要走,正过来收垃圾的清洁大婶指指长椅上的巧克力袋。
“……不要了。”
……
贺老夫人硬拉着林海蓝去了贺老的病房,才被告知贺老现在还在监护室,等着苏醒后检查无碍才会送到病房来。
贺承渊让卓樊陪着贺老夫人去了,便重新把视线放回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专注而沉静,自始自终都没有望向林海蓝。
他所在的那个位置,是背对着阳光的,他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更为立体,也更为冷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林海蓝尴尬地杵在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贺老夫人是打心眼儿里关心她的,赶着去看丈夫仍不忘让她去沙发上躺着休息。
但她如何躺得下去,在这只有她和贺承渊两人的病房里。
她垂下眼睑,睫毛也跟着抖了抖,连听到他的呼吸都让人心慌。
“伯母回来时麻烦告诉她一声,我先走了。”沉默的气氛令人快要窒息,林海蓝觉得胸口坠着一块巨石,她像是终于忍耐不下去,深呼吸一下,飞快地说完就迈开腿打算逃离这里。
手腕却被牢牢抓住。
林海蓝愕然中带着分受惊看向贺承渊。
阴影下,他的眼缓缓掀起,正对她瞪得圆圆的双眸。
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见他如斯淡定的黑色瞳眸轻微的一缩,眸中仿佛有波光流转。
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让林海蓝有些无措,慌忙地移开视线。
然而,下一瞬,她的余光就瞥到贺承渊正在慢条斯理地把挡在他们之间的电脑,文件,甚至茶杯都挪开了。
林海蓝不由地提起了心,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贺承渊做完这一切,久久地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在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时手指紧了紧,不放她逃开。
他的指腹上带着小小的电流,在她的手腕上状若无意地摩挲着,林海蓝就蓦地抖了一下,耳根一下子蹿红。
“放开!”林海蓝羞恼地瞪着他。
闻言,贺承渊半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忽然,他的手臂稍一用力,林海蓝始料不及地往前扑去,他略微一托。
等林海蓝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他的腿上,顿时挣扎着要起来。
“第一次,是你主动撞了我的车。”贺承渊淡淡地开口。
“第二次,是你主动钻进我的车。”
“第三次,是你主动敲我的家门。”
他每说一句,眸色就深沉一分,察觉到腿上的女人僵直的身体,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语气却少见地咄咄逼人起来,“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指腹抹去她嘴角星点巧克力渍,让林海蓝觉得唇角一阵刺痛。
“为什么要说这些!”她脸蛋涨红,依旧挣扎。
“因为你想若无其事地逃开?在你主动招惹我之后?”他眯起的眸中终于添了丝显而易见的危险。
“我……”林海蓝的嘴唇开合着,却不知道如何继续,对,她是想就此避开和他的接触,这是必须的不是吗?
“是,我……”未完的话被他吞噬,她的心骤然停跳,反抗,却根本无用。
保持距离是为了他,有什么不对?!
她抓着他有力的手指,蓦地别开脸,声音放得很低,而且缓慢,“为什么我不能避开,我们不需要保持距离吗?你忘了吗?我是有夫之妇,是别人的老婆,而你呢,贺承渊,你那么矜贵,应该更清楚不该和某些人交往过密。”
他们靠的太近了,以致于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陡然散发出的寒意,她下意识咬起唇,却在闻到自己唇上他残留的气息时又慌张地松开,一转眸,就看到他黑眸中阴鸷的冷厉。
“贺承渊……”
贺承渊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目光很冷。
林海蓝张了张嘴,瞬间又闭上嘴。
他们静静地对望着。
然后,他忽而推开她,站起来,因为他实在太过高大,林海蓝只堪堪到他肩膀,那一瞬间他巨大的威压袭来,几乎让她感到害怕。
就像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你找谁也没用。”
终于,他挺拔的身子一动,眼睑垂下,黑眸再度望向她,目光冷淡疏离。
“你说得对。”
林海蓝一怔。
“我们原本就称不上什么交往过密,”贺承渊撇开视线,不再看她一眼,“但你提醒了我,高太太,希望你也能做到。”
说完,他直接拿起桌上振动的电话走到窗边接起。
高太太,三个字,原来此刻听起来如此讽刺,远比千丈沟壑更难跨越。
林海蓝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窗边重新被阳光笼罩着的淡漠侧颜,只是再多阳光的扑洒,也不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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