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洋文字的酒,徐九一个都不认识。
作为左肩卷着一床被褥、右手提了个破麻袋就走出大山去城里打工的民工一族,每天除了干活儿就是在临时搭建的彩钢房里睡觉,这种地方徐九以前从没来过。
通过来之前系统给他的一番介绍,徐九知道自己暂时已经不是徐九了。
他现在叫袁米米,是个学音乐的,大学快毕业了,还是个学生。
以前不是自己做主,现在的袁米米出现在哪儿他都不意外。
但这酒吧里头云山雾绕的,外加上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音乐震耳欲聋,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吧台里的年轻调酒师见他醒了,特意过来询问:“先生你感觉怎么样?要喝点什么么?”
原本要照顾的客人多,到了后半夜大家都醉生梦死的,作为经验丰富的酒保是不会主动来跟人搭讪。但这位穿着白衬衫、既白又俊俏的先生打进门来就显得极为局促不安,倒后来竟趴桌上睡着了,未免让人忍不住要多做留意。
除此之外他文质彬彬的样子与这里放纵奔放的环境完全不符,就仿佛是一朵盛放在糜烂酒池中的娇弱白花一样,调酒师知道不仅是自己,周围有不少人都一直在盯着他。
“喝倒是不需要。”平时下工以后喝点啤酒都得寻思寻思价钱,再咬咬牙才能跟工友们一起来上一瓶,徐九可不敢在这儿乱点东西,“有烟吗兄弟?”
“……”
娇花的嗓音很纯净,想不到语气竟然这样豪放。调酒师笑了下,摸摸裤兜,把自己常吸的烟拿出来,一看一包里面还剩两根,干脆都给了徐九:“烟咱们这不卖,你要的话就抽这个吧,喏,都给你。”
徐九接过来一看,是薄荷味的细杆儿烟。韩国的牌子,韩国的字儿,他叫不出名字,只是以前在工头的老婆那里尝到过一根,味道很淡,按说他这种没事儿只拿都宝解烟瘾的人不应该会喜欢,但偏偏就是记住了。
“谢了兄弟。”
没想到对方这么慷慨,徐九心中感激,纵然是在虚拟的世界当中,也真心实意地道谢。
推开酒吧的后门,他穿着紧到即将崩开的束身牛仔裤,紧致的牛仔裤将一双长腿包裹的精致有形,就是太勒了,徐九觉得原主八成是脑子坏了才穿这种裤子。
裤子太紧,他只能两膝张开,屁股尖儿朝下地蹲地上,将咣咣直响的音乐声都丢在了身后。
不多时忽然有人照他肩上拍了一下:“你怎么跑这来了,他娘的,找你找半天了!别愣着了,任爷都到了!”
徐九一回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