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会所的情形,一抹肃杀的猩红和冷怒,在秦邵璿眼底惊心动魄汹涌,澎湃。
除了走为上,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面对这种咆哮的意外。
夜深人静,秦邵璿站在卧室的阳台上,高大挺拔的身姿,稳若泰山磐石一般,毫无表情的俊脸上,双眉深敛,指间燃着烟,似乎在思索什么。
丰泽年上来时,他连身都没侧过来。
“邵璿,到底怎么回事,连招呼都不进去打一下,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不是因为我安排的两位小姐,让你生气了,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对夏天是不是认真的?”
丰泽年也是个聪明人,当然不可能跟秦邵璿耍什么空手道,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秦老大并不是他能够糊弄得了的,只能坦白从宽,不然是自掘坟墓。
秦邵璿莫名的眯了眯眼,猛抽了一口,便将烟头扔下阳台,转过身来,面色有些凝重,微眯着黑眸若有所思着,预示着他正缜密细致的谋划着什么。
他的这种状态,丰泽年已经有好几年没见着了,他最欣赏的,就是凝眸思索中的秦邵璿!
男人的一种睿智且深沉的静美!
秦邵璿在快速的权衡利弊之后,丢出一个重磅炸弹,“白鳍豚的女朋友就是上次在d市会所,张慕远给我安排的小姐!”
丰泽年脚下一个趔趄,才稳住了身体。
“……”急促的滑动着喉结,硬生的作了一个干涩的吞咽动作,“不可能吧?”那个叫邓莹莹的看上去单纯,不像是一个风尘女子。
“错不了!”秦邵璿扬了扬英挺的眉宇,锐利的黑眸就像出鞘的利剑。
既然秦老大如此笃定,丰泽年没有理由不相信。
“那可如何是好?”好长时间,丰泽年才叹息了一声。
如果让白一腾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一位进行色情交易的小姐,那种打击,老白承受得起吗?
秦邵璿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有切身体会,感情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就像洪水一样,当你被它席卷而起的时候,让你会失去所有的淡定和从容。
他该睁一眼闭一只眼呢?还是告诉白一腾呢?
丰泽年走后,秦邵璿怎么也睡不着,看看时间,都三点钟了,干脆坐起来,点了根烟依靠在床头,却是将手机拿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时,夏天以为是骚扰电话,便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哪知那铃声却不间断响起来,她只好伸手抓起电话,一看到屏幕上闪动着的名字,一怔,还是按下接听键,“秦邵璿,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三点!”
“三点还打电话?神经病!”这厮半夜三更不睡觉,却来骚扰她,所以语气不善。
当手机里传来她惺忪却又不耐的声音时,秦邵璿挑眉一笑,“我是得了相思病,没有你,我睡不着,怎么办?”
“凉拌!”夏天有点儿恼了。
而那边的秦邵璿兴致却极高,“天天,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好,我困,想睡觉。”夏天几乎想要不客气挂电话了。
“那你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来。”要不是因为今晚忽然冒出一件令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来,他一定去和他的臭丫头温存去了。
“想吃你!”夏天想都没想。
“呵呵,天天,我已经洗干净了,要不马上给你送过来,让你……”
“臭流氓!”夏天脸一红,就将电话径直给挂了。
秦邵璿盯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怎么是我流氓了,是你要吃我的呀?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还没起床,就见星星推门进来笑嘻嘻的报告,“姐姐,那个大哥哥送早餐来了。”
“知道了。”夏天打了一个呵欠,那个家伙三点钟还在打骚扰电话,这么早又出现在这里,真不知道他充沛的体力从何而来。
等夏天洗漱完了,王叔叔已经送星星去学校,只有妈妈和秦邵璿坐在餐桌旁。
早餐摆在餐桌上,三份美式早餐,还有一碗鸡汤面条,想必面条是王叔叔做的,可能还没有把几个人的早餐完成,秦邵璿就送早餐来了。
“天天,你吃什么?”
杨夕将手中的报纸放在餐桌上,抬头看她。
夏天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将那碗鸡蛋面放到秦邵璿面前,王叔叔煮的面条,放了芝麻油,加了一个荷包蛋,点缀着几棵香菜,绿油油,黄澄澄的,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她要让秦邵璿知道什么是厨艺。
果然,面条很快被他连汤带汁吃得干干净净,不过,感觉什么东西到了他嘴里都是津津有味,哪怕就是咸菜也是。
杨夕和夏天各自吃了一份美式早餐,剩下那份被夏天要求秦邵璿解决了。
“天天,是不是因为我昨晚没来,你想撑死我?”一下楼,秦邵璿忍不住抱怨道。
“你可以不吃呀,我又没让你一定要吃完。”夏天隐隐挑起眉偷笑。
“那可不行,现在是丈母娘考察女婿的关键时期,老婆的话我必须唯命是从,那样,丈母娘高兴了,才会颁发特赦令。”秦邵璿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讨厌了,你。”自然是一拳打过去。
一路上,秦邵璿开车,夏天当然坐在他身边的副驾驶座,车窗外的景物呼啸而过。
专心开车的秦邵璿放下一只手,轻轻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两手交握。
到了夏氏大楼前,夏天下车后,从一辆停着的普通轿车前经过。
车里面的彭佳美顿时一惊,转头发现那辆缓缓启动的黑色jaguar,又是这辆车!想起那天在四中附近超市的情景,她几乎毫不犹豫,启动车子,跟上去,她倒要看看夏天的野男人是谁?
她的这辆二手车和黑色jaguar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了,没走多远,就跟丢了,万分沮丧的她狠狠捶了几下方向盘,正要往回开,却发现张蕾的车正行驶过去,她本来就是要找张蕾算账的,这下正好。
彭佳美见前面的车子去了略微偏远的郊区,渐渐兴奋起来,感觉自己今天可能发现了张蕾的什么秘密。
白色的丰田竟然停在一家精神病医院前,看着张蕾下车,彭佳美正决定要不要跟过去时,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你怎么跑出来?!”
张蕾的声音,如同是冰窟里发出来似的,凉凉的,似乎还有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声音很惊慌也很恐怖。
坐在车上的彭佳美看见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形,正在靠近下了车的张蕾,似乎伸出手臂要抓她,被她一把甩开,那身形险些摔倒。
“你恨不得把我一辈子关在精神病院,是不是?我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但不知道去哪里找你,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只能守在这里。”
那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听着有些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对张蕾颇为势在必得,又一次站直了走向她。
“大不了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哼!”
那老年男人靠近张蕾时,后者本能的握住了轿车车门的把手,顺势打开就准备进去,只见得那老年男人不顾一切拉住了车门,惊得张蕾大叫一声,“走开,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惊恐。
在彭佳美的印象里,张蕾一直都是高贵优雅,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什么时候这样失态过,为了抓住张蕾的致命点,彭佳美拿出手机急忙拍摄。
那老年男人,使劲的抓住了车门,不给张蕾关门的机会,而是带着一种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张蕾,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力气似乎特别大,张蕾不抵,不得不从车子里站了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你要钱我给你钱了,你说不住精神病院,我也不勉强你了,要不,我送你去养老院或者疗养院,怎么样?”
那声音似乎带着乞求,还有恐惧,彭佳美听得奇怪,却听得那老年男人带着不满,有些无奈的声音,“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缓兵之计,你这个死biao子……”
“来人啦,救我……”张蕾见精神病医院的门口有人走出,急忙大声疾呼,那老年男人见状,撒腿就跑,要是被弄进去,他就别指望再有出头之日了。
将头伸出窗外拍摄的彭佳美还没有来得及躲,正好被张蕾看到。
后者显然一愣,原本惊恐的脸上带着一抹僵硬,阳光下显得苍白,却是看着彭佳美的目光带着得意和奸笑。
张蕾如同一滩死水,整个人都遍体生寒的感觉。
精神病医院走出人来,她不可能和彭佳美对峙,干脆上车离开这里再说,如此想着,上车后,将车子开到了最快,好在郊区的马路上,车子很少,才可以开的这么快。
但是当张蕾加快了车速后,后面的车,显然也开的更快了。
“你以为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彭佳美的声音,在马路上格外的刺耳,后视镜里,那飘逸的长发,带着愤怒的面孔,似乎下一刻要将张蕾撕碎一般。
张蕾脸色狰狞扭曲,目视着前方,哪怕彭佳美的车子险些撞到自己,只是稳稳的抓住方向盘,不让自己出半份错。
车子越开越快,空旷的郊区,这也是通往t市的路,张蕾冷静的驾驭着车子,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只要甩开了彭佳美,找张慕远帮忙,一切还有转机。
但是后面的女人却是疯了一样,那种疯狂,那种愤怒,张蕾自然清楚,彭佳美如今是走投无路,便要赖上她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选择今天来这里,被那个男人抓了个正着不说,还被彭佳美这个扫把星盯上。
但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而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池。
一个丁字路口,张蕾听到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嘀……”
一辆大型货车正以快速前行的速度突然间从右边开了过来,张蕾心头一惊,想都没有多想,已经窜到路口半个车身的车子,在她猛的一转方向盘后,车尾与大卡车的车身狠擦而过,可接下来,嘭的一声巨响,就像是炸在了心口一样,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和尖叫声响了起来。
“啊……”
那一刻的惊魂,让张蕾浑身冷汗,彭佳美的车子,嘭的一声与大卡车撞在一起时,张蕾的车子已经驶出了十几米之外,后视镜中,彭佳美的车子如同被人随意扔掉的布娃娃,嘭的一声,撞上了大卡车身后,随着大卡车依旧前进的惯性,被拉很远。
彭佳美的惨叫声,也只是那么一声,轰!连人带车直接侧翻,倒在了路边!
刺耳的刹车声,额头与手心里的冷汗,发软的腿,以及后面被大卡车撞后拖拉翻滚的轿车,张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如同从死亡的泥潭中爬了出来。
繁华的大都市,注定了它快节奏的步伐,不管你是吃饭,走路,还是要工作,每一个人都很忙碌,仿佛每一个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一样,夏天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上午,陆秘书一身整洁的职业套裙,将身材衬托的端庄干练,长发挽起,露出雪白的颈项,面露些微的笑容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夏总,新项目高智能屋苑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问,为什么资金没跟上?”
新项目上马,资金不跟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新项目的报告书不是在会议上都通过了?而且我也签字了,怎么会这样?”
陆秘书收敛了脸上的微笑,“我已经问过了,是财务部那边没签字。”
张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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