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灯和空调都在感应到人来的时候开始运行,空调抽风,将地下室沉闷的空气换走,气温逐渐变得舒适。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影音室,她还知道这间影音室的窗户做了假风景,拉开窗帘还能看到蓝天白云呢。
搞这种设计不是为了炫,而是因为陆北旌会没日没夜的在影音室里看电影,为了不让他失去时间感,或是闷在地下太久心理失常,这才特意做了这样调节气氛的窗户。
室内灯大亮,陆北旌站在放碟片的一整面墙前问她:“想看什么?自己过来选吧,我给你拿喝的。”
柳苇没过去,她站在沙发边,说:“陆哥,你把我当大露哥吧。”
陆北旌翻了一下碟片上的包装简介,放回去,转头看她,叹了口气,不说话,然后就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不理她了。
他不理她,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去墙边挑碟片,挑出来后自己去播放,自己去冰箱里拿饮料,回来坐在沙发上,拉一个抱枕放在怀里。
开始播放,灯光自动调整变暗,屏幕亮起来。
是新百老汇的著名歌剧《猫》。
她早就想看这个了,听说过以后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陆北旌:“《猫》是拟人剧,你现在不应该看这个,对你没有用,你先看人演的剧才对。”
柳苇:“我看它是为了玩,不是为了学习。”
陆北旌:“你现在不学习能干什么?你觉得你现在已经够厉害了?”
柳苇:“……”
她盯着陆北旌的侧脸看。
神仙侧颜杀。
就是嘴太损。
想让你放松点不是让你放飞,骂我干什么!
陆北旌也转头看她,面无表情,仔细分辩还有点烦烦的。
柳苇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应该挺不喜欢接待客人的。
但当他是一个公司的好老板,行业的好前辈的时候,他就必须喜欢接待客人。
可她刚才让他把她当路露。
他就稍稍露出了一点本性给她看。
包括他真实的表情和真正想说的话。
异地而处,其实她自己也不太喜欢接待客人,还是突然跑来的客人。
柳苇思索了一下,问:“那我能不能借你的碟片回去看?”
她的别墅里也有陆北旌留下的全套影音设备,拿回去也能放。
但再次以已度人——
陆北旌爽快的说:“不行,我的碟和书都不借人。”
对,她也是这样。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歌剧开始了。
柳苇转头看剧,并立刻投入了进去,不再给陆北旌一丝眼神——只要我脸皮够厚,我就能看完《猫》再走。
陆北旌盯着她看,看啊看,看她装傻不为所动,又叹了口气,往沙发上再瘫了瘫,也认真的看起剧来。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看完了一片碟,并在换碟时轮流上洗手间。
看完之后,华灯初上。
拉开窗帘,假窗户上已经映上了万家灯火。
柳苇把喝空的矿泉水瓶都拿上,陆北旌收拾碟片,全都一一复原。
在他们看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下来打扰他们,也没有打电话来问他们要不要吃饭——看剧的时候肯定不吃饭,看完再吃。
助理们都已经习惯了。
她说:“楼上肯定已经做好我的饭了。”
陆北旌又叹了口气:“吃完再走吧。”都看了一天了,也不差再请一顿饭,也就个把小时就可以解脱了。
柳苇得寸进尺:“我明天还来行吗?”
陆北旌死鱼眼瞪着她。
柳苇:“我现在挺闲的,没事做,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现在上映的电影我都看过了,都不好看,还是你这里的东西多。”
简言之:以后还来,一直来。
陆北旌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路露,“给思思找的家教找好了吗?她明年要高考吧,正好现在时间多,让她开始上课吧。”
路露很民主:“我问问她吧。”
陆北旌严格的说:“小孩子喜欢玩不喜欢学习,不能听她的,要强硬一点。”
路露笑了:“思思哪里像小孩子了,她很认真的,我想给她放几天假,她就跑许老师那里了,还参演了学校的话剧表演,当了回报幕的。”
陆北旌很擅长找机会:“那让她去旁听吧。”
路露这才懂陆北旌的潜台词:他不想带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