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命令吓得赶紧照办,顺从的打开门,请这个不知名的女人进去。她不敢进,她站在门口。
“进来!”这个女人把她拉进去,让她坐在床上。
那个女人进来以后放下包,四处看。但似乎干净整齐的房间让她的火气小了一点。
“最近看书了吗?”这个女人问,但不等她回答就走进厨房,“你最近吃的什么,怎么瘦得这么多?”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球生菜、芹菜、胡萝卜、脱脂牛奶、西红柿、鸡蛋。
这个女人翻出柜子里的大米,蒸起了米饭,做了西红柿炒鸡蛋,炒胡萝卜,炒芹菜,做完喊她去吃饭。
“你的冰箱里怎么什么肉都没有。”这个女人拿起手机,一会儿,她的手机就传来一条信息。
“给你打了一千块,买点肉吃吧。没钱花就找我,不能说让你过得多舒服,一个月给你打一两千还是可以的。”这个女人把筷子给她,“吃啊。”
她捧着一碗白米饭,心惊胆战的看着一桌子用油炒的菜。
炒菜啊!
这热量太高了!
吃了要犯心脏病的。
她连筷子都还没下,罪恶感都快把她淹没了。
但这是这个女人亲手为她做的。
柳思思,在十五岁以后,第一次,在晚上十点吃下了米饭和炒菜。
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做饭给她吃。
专门给她做的。
柳思思强忍着罪恶感,吃了小半碗。
“吃完。你不吃完怎么收拾!还学会剩饭了,什么破毛病。”撸着袖子洗碗的姐姐瞪着眼睛骂道。
柳思思:“……”
只好全吃完了,吞得急,都不知道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味。
她拿着碗进厨房,焦急的站在姐姐旁边:“我来洗,我来!”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管是在家还是在训练营,她都学会了这一条规则。
姐姐:“行了,就这两个碗,我洗了就行了,你出去,一会儿咱们俩聊聊。”
洗完碗,姐姐跟她面对面坐着,问她:“你打算干什么?考试也不去考,你想以后干什么工作?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姐姐皱眉,“你谈恋爱了?”
柳思思摇头:“没有。”
她没有私人生活。训练营里耳提面命,他们没有私人生活,更不可以谈恋爱,这是违反合同的,是背叛公司。
而她自己也没那个意思。她这辈子都不结婚,也不打算谈恋爱,更不会生孩子。
姐姐:“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思思垂下头不说话。
姐姐到底没能撬开她的嘴。
大年初一,姐姐和姐夫上门来给她送过年礼,再把她押回去过年。
姐姐和公婆住在一起,过年时很热闹。
只有柳思思跟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一样,四处躲。
姐姐有一个孩子,很想跟她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最后竟然躲进了厕所里。
姐夫悄悄跟姐姐说:“我怎么觉得你妹的脑子出问题了?”
姐姐一个回呛:“你脑子才出问题了!”
姐夫:“不是,她从进门到现在,就没说过话啊。她以前话这么少吗?”
经过细心的观察,姐姐发现她最疼爱的妹妹的脑子可能真的有问题了。
姐姐跟姐夫哭:“我妹这是什么命啊,这也太惨了!好不容易离那个家远了,又生病。”
姐夫赶紧劝:“没事没事,治就行了,咱们治嘛,我给我省医的同学打个电话。”
过完年,柳思思惊讶的被姐姐拉去了医院看心理专科门诊。
门诊医生是个女的,温柔可亲,让她做了几套题,悄悄跟姐姐说。
医生:“目前还看不出具体的问题,但表现出来的有少语、迟钝、社恐。”
“她不敢跟人对视,很逃避眼神直接接触。行动间有畏缩感。小学三年级的题就不会做了,简单的英语对话也写不出来,还有,她只能应付一般社交层面的普通交流,类似你好、谢谢、请,这个程度的,但她无法进行更深入的交谈。我让她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很显然是有点辞穷。”
姐姐听得整个人都开始抖,眼里全是泪。
医生:“不是不会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有话说不出来,全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可能就无法跟人交流了,会出现交流障碍。”
姐姐:“那她不接我电话也就才半年的事,是半年前就开始变成这样了吗?”
医生:“这个发病时间很难确定,不过现在她的情况还不坏。”
姐姐:“还不坏?她现在还不叫坏?她快连人都不认了,连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