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自数年前意外后,就鲜少过问各族事务,定期议事除非很重要才会给一二建议。话中的这位新土司丽水布奉,近年所作所为,同当初他父亲老土司在世时可谓天差地别,辖内各族都苦不堪言。为人不仅贪得无厌喜奢靡,野心也不小,看着山高就要去攀,过往看在老土司曾帮助过族人的面上多有隐忍,竟得寸进尺把主意打到沙盐上,不知死活,哼,早晚会摔死。
咔擦一声,茶杯碎。林悠舞蹈要在场,又得为其抹把泪。
冷冷看眼简莱家的,他正低头用袖子擦额头的冷汗,惶恐不已。穆毕起身站定,接过另名随侍递来的包裹,啪的声打在他脸上,
“我这也有样你的东西,可认识”,
颤颤巍巍打开看眼,木卡当即后退三步跌坐地上,怎么可能,这东西明明...有吩咐悄悄处理的,满脸惊恐抬头看向大族长,除奎张和大巫医漠然外,其他人皆震惊不已。木卡,你作死啊。
没错,包裹里散开五彩斑斓的植物,正是木措留下没给顶娜尔的米囊。
“木卡”,大巫师穆毕严肃面色望着下手处,“兰姆族自建族百年来,经历过无数次祸乱,唯独四十年前,险些灭族。你怕是忘的干净,祸端就是这东西”。
“大人,我没,没....那次事故我简莱家差点尽毁,小子怎敢忘”。小老头压低头匍匐跪着求饶,声音哽咽。要不是为儿子,万万不会让它再出现。
“木卡,你既知不可为,仍旧私自种植,还四处害人,给个说法吧”,奎张从座位起身,朝族长点点头,回头对趴身地面的人冷冷道。
小老头猛的抬头,满目怒气:“奎张,私自种植我是有原因的,可害人性命,休得胡说”。
“哼,胡说,拖达,将人请上来“,奎张冷哼声朝门边喊一句,这老头,不见证据不落泪,还敢诡辩。但见白丽拖达同木措陪着一位身形异常消瘦,满目白发双眼无神,只面容依旧清俊的男子而来,
“你们”,木措低下头搀扶着阿伯站到中央。木卡看见来人,如泄去气球,再次瘫坐。完了,完了,儿子的事瞒不住啦。
“原因,就是他吧,简莱·洛桑·木易。你的大儿子,曾经的“兰姆族之光”。叹口气,奎张很惋惜。“他治疗期间,你不听医嘱,悄悄给他服用米囊禁药止痛,害其上瘾,尔后五年,被你疗养之名关在角楼,每日须服用方不发狂”。众人哗然,上座的穆毕眼睛红红的,这孩子,太可惜,没想到,这些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我请大巫师看过,假若你肯早些告知,集全族医者之力,未必不能让这孩子恢复健康,可如今人非人鬼非鬼,整日浑浑噩噩,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奎张走到木卡面前蹲下,回身指着男子。
木卡双手抱头痛苦,他不是没想过,可简莱家的骄傲变成这样,他如何说的出口。
顿顿,他又言,“你可知种植米囊的秘密,早已被有心人知道并利用,全族现今离万劫不复只差一步”。示意儿子拖木将傍晚收到的密信交给大族长,上面清楚透露丽水布奉已知种植之事,并想借此同圣教互利互惠的内容,比如他出面要挟兰姆族交出沙盐矿,而圣教缺人手,就掳掠族人去给其当奴仆诸如此类。看到后面,脸色全黑的穆毕手指捏的咔咔响,他们可真敢想啊。
其他族长接过信轮流查看,呵呵,又碎一地茶杯。
达斡、颐莲等族长气愤难耐,跳起就要揍人,好你个木卡,这是拖全族下水的节奏啊。
而木卡看完信,整个人风化当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