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就让您这么焦躁吗?”苏恩静静地说。
郑幼伦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您这样烦躁,难道不是因为寒光的出现吗?”苏恩温柔地看着他英剧的脸孔,“您曾经为了宗族将他抛尸大海,现在做不到了吗?”
郑幼伦沉默着,苏恩道:“我知道的,斯科特先生,您从来就没想过要杀掉他。当初如果不是郑幼影出手,您是想将他软禁起来的吧,囚禁在自己身边,您就是这样疯狂的嫉妒游息,宁愿去选择伤害寒光。”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郑幼伦垂着睫毛。
苏恩说:“您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感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郑幼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宗族的人,为什么不全都死光了啊。”
“斯科特先生。”苏恩轻声说:“这不该是您作为领袖而说出的话。”
“如果我不再是领袖呢?”
苏恩沉默了,悲伤地看着他。
郑幼伦说“对你们来说,宗族到底意味着什么?亚特人的崛起,又能造成什么改变?这个星球遍布人类的脚印,这里早就属于人类了,为什么你们生存的好好的,还非要从人类手中争夺呢?结果就是,你们全死掉了。你,乔薇尼,爸爸和妈妈,还有无数的优秀血裔,都死在这场内战中了。”
“如果放弃宗族能让您开心的话。”苏恩笑了笑,“那么您就放弃吧。您说的没错,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宗族是否崛起也与我们无关了。”
“你真的这么想?”郑幼伦也跟着她笑起来,漠然的笑,“那么你锁在冰冷的虚拟世界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就是为了看到亚特人的崛起吗?”
“不,斯科特先生,我只是为了服务于您,帮助您夺得宗族内完全的主控权。”苏恩说,“既然您想放弃,我也无条件的支持您。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是否放弃,都于事无补了。”
郑幼伦:“是啊,他恨我快要恨死了。我杀了他最爱的乔薇尼,然后又‘杀’了他,现在,又将他的儿子给偷了过来。呐,苏恩,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报复我呢?”
苏恩摇摇头,不愿谈这个话题,“斯科特先生,您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个婴儿的情况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郑幼伦冷下神色,“我喜欢看到他愤怒无措的样子,这才是寒光。”
“您不想挽回吗?”
“为什么要挽回?”
“斯科特先生,您有些病变了。”苏恩的声音很沉静,“爱而不得,真的让您这么痛苦吗?爱情比起宗族,更重要吗?”
“有棠也许会是个好的领袖,你觉得呢?”郑幼伦淡漠地看着她。
“不,他和您一样,已经病变了。”苏恩颌首,“一切以您的意愿为先,那么您想怎么做呢?”
“我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郑幼伦忽然说:“你觉得我该死吗?”
苏恩毫不含糊地回答:“在某种意义上,您的确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您没有必要折磨寒光。您会把景小光还给他吗?”
“当然,我可是超级期待见到他那愤怒的表情。”
“他会杀了您的。”苏恩说。
“我真的很烦,苏恩。”
“我知道,斯科特先生,您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会安排路振风接手您未完成的宗族政务。只是您再也做不到囚禁寒光了,这反而会伤害到您自己。”
“我可没想囚禁他。”郑幼伦耸耸肩,“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试试。”
“那么,祝您好运。”苏恩的光影渐渐淡了下去,淡蓝的屏幕重新亮起。
郑幼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晚安,苏恩。”
——
弥赛亚见到红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扯直了嗓子尖叫,“鬼啊——!”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皱着眉道:“是活的!只是昏迷而已。”
见他两手空空我也猜到了,没找到景小光。
我烦躁不堪地到浴室将染血的毛巾放在洗脸台上清洗,探过身体往里看,“闪光,伤口好了吗?”
浴缸里是分支运过来的海水。
“差不多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闪光湿漉漉地钻出来,抱着我的腿取暖。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道:“会不会发烧啊?快去把身体擦干净。”
“弥赛亚,有受伤吗?”雪悄盘腿坐在地板上敲打着键盘。
我用毛毯裹着闪光,抱着他走到客厅,正瞧见弥赛亚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一道小口子,然后又指着被我们随便扔在沙发上的人叫喊道:“为什么红桧在这里?!他不是早死了吗!”
好吧,看起来他们都相互认识的样子。
“这要等他醒来的时候再问,我也在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雪悄头也没抬道,“你没事的话就找东西先把红桧绑起来,也差不多快醒了。”
弥赛亚懵懂地环视一圈,“你们怎么都伤痕累累的?小鬼居然也受伤了!游息呢?不会战死了吧?”
闪光=皿=:“爸爸在房间里。”
我把闪光放在被褥上,轻轻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眼圈有些发热:“对不起儿子,没保护好你。”
闪光摇摇头,“现在应该担心老爸才对,我很怕他醒过来还是那样。”
“应该不会,他只是情绪过于激化暂时丧失自主意识而已,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安静了。”雪悄说,“你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已经止血了。”我说,“红瞳是怎么回事?在你来之前,游息的眼瞳是赤红色,跟你差不多,为什么会这样?”
雪悄敲打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惊愕地看着我,“你没看错吗?”
“没有,我也看到了。”闪光说。
雪悄缓缓道:“除非是天生,否则其他瞳色转变赤瞳是要被同化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