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会对你不利,为避嫌,嫂夫人还是速速离去为上。”衣衫褴褛的荀彧有些局促,他的表情略微急躁,眼前之人虽是自己心中渴望已久的容颜,但是她的身份却是曹操的妻子,这对刘宏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不甘寂寞的朝野臣子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羞辱“曹操”的大好机会,他们要是拿捏这点做些文章,自己和着卞玉怕是吃不了兜着走。目前刘宏的身份尚不可暴露,就是为了那舆论,刘宏怕也是要杀了自己不可。
卞玉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丞相已死,至少对玉的心思已经死了,如今,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彧郎,我会等你一生一世,若是你死了,我就去陪你死,我发誓不会让你孤独。”
“胡闹!你是当今丞相之妻,当为万妇之楷模,岂能为了儿女情长,让丞相成为众人话柄!莫要让了这今日长安又回到了六年之前。”荀彧猛然一挥袖子,拒绝了卞玉伸出来的纤手。
卞玉眼睛里充盈着泪水,低声道:“那人是不是曹操,我一看便知!彧郎,你还要骗我到几时?对我来说,他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平安无事,就是要我去死也值得。”卞玉用衣袖擦拭了下脸上泪痕,轻声道:“我与那曹阿瞒厮守多年,对他的心思可谓了如指掌,我当初就奇怪他怎么可能离开许县,那是他经营数年的根据地啊,这种情况一旦发生,要不就是为人所控制,要不那人根本就不是曹操。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倒是经常到奴家房中。他的身体早出卖了一切,我看的出来,他只是在蹂躏和报复曹操,拥有这种心态又能让你们这些头高于天的颍川才子效死命之人,他一定是刘氏子匮吧!彧郎,恕我直言,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会回到长安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欢喜,可是我没想到,再次相逢竟然是在这牢房之中。”
荀彧顿时苦笑起来,他叹了口气:“这都是造化弄人,我乃败军之将,自然要承受战役失败的责任。嫂…玉儿,我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希望你能够顺顺利利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彧如此见不得光的人,就永远地忘却吧。”
“你又何须说这样的傻话,天下之大,你又有如此之才,一定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卞玉握着他的枯槁一般的大手,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直愣愣地看着荀彧,眼中浮现出复杂之色。“彧郎,我并非是任何人请来的说客。我只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找个安静的山村住下男耕女织,你侬我侬,我们平平凡凡地过日子。”卞玉轻轻歪着头,一脸向往的表情:“曹操既然死了,我们之间的障碍就已经解除了,不是么?你许我的小幸福,该还于奴家了吧。”
这一刹那,荀彧的脸上也满是幸福的光辉。似乎也被那所描绘的画面吸引住了,眼中闪出温馨的光芒。
“你的人生,唯一的乐趣难道就是赢了那浪子郭嘉?”卞玉满怀深情地看着他说道。
荀彧咬了咬嘴唇,神色复杂地道:“可是…大丈夫一生当笑傲朝堂战野,岂能做那莺莺燕燕畏首畏尾的出世之人。”
“你要争雄天下,也不是没有机会!”卞玉喃喃自语了一会,突然之间画风一变,抬高声音道:“笑话,天下英雄岂只刘氏之人乎?”
“哦,你倒说说,还有何人?”荀彧诧异地看着眼前美人。
“江东周瑜、冀州袁绍,襄樊刘皇叔哪一个不是经天纬地之才,哪一个又不是当世英豪,彧郎,你又何必如此糊涂!在一条道上走到黑?难道以你之慧,还看不出那刘氏子弟情薄,早已存了放弃你的心思了么?”说完,卞玉猛然取出腰间软剑,将荀彧手中镣铐一剑斩落:“你既下不了决心,奴家帮你便是。”
“玉儿……你这又是何必?”荀彧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卞玉看着荀彧,认真地道:“荀彧,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诀不会独活。”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牢房之中一时间变得极其安静。
“玉儿,你是否知晓,我这一离开便是待罪之身,另投他人,则会被天下人所唾弃。”荀彧压低声音道。
卞玉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擦亮之后扔在黑暗深处的茅草之上:“彧郎,曹操可以真死,你难道就不能假死么?亦或者死去的就是一个名谓罢了,你才高八斗,建功立业不在话下,这些虚名何朱记挂。”
“好!就依你所言。”这卞玉竟然连后路都已经想好,荀彧不无诧异地问道:“玉儿,这天下虽大然则枭雄也就那几个,我该投效于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