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假送她回去。
两个人走在路上,罗秋菊问她:“义啊,你老实和妈说,你这日子过得好不好?”
周显义被问的一头雾水:“好啊,怎么不好?妈,你怎么这么问,你觉得我过得不好?”
“也不是……”罗秋菊欲言又止。
“那是什么?”周显义追问道。
“你这媳妇吧有些本事,你压得住她吗?”罗秋菊到底还是问出了心里话。她就怕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她儿子被媳妇当狗一样呼来唤去的,那她得多心疼。
压住董馥梅?周显义从来就没这么想过。听妈这么问了,他就说:“妈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压住梅子干嘛?”
不等罗秋菊变脸,周显义又说:“我和梅子是自由恋爱,我们互相喜欢,愿意为对方做事,家里有什么决定也是有商有量的,又不是敌人,干嘛非要压人一头?”
周显义这话说的不大可观,董馥梅确实要做什么都会和周显义商量。就是他同意的还好,要是他有些意见,董馥梅能把他说的立刻同意董馥梅想做的事并为此奔波不停。
此中细节,就不要告诉他妈知道了。
罗秋菊听到周显义说的话有些震撼。
她一直学习到的婆媳、夫妻乃至母子之间的相处之道都是要压着对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只有把对方压服了自己才有话语权。
她和老头子也是,年轻的时候吵架动手那是一点都不少,就是她娘家硬气,她又生了两个男孩,让周俊才不敢真下手打她最后被她压住了才有了后来和谐的生活。有商有量和和气气的夫妻生活她很难想象。
事实上,她也没想错,真正的平等是不存在的,但是隐藏起来还是展现出来是可选择的。会经营家庭的人就是将那些不平等的矛盾用语言或者一些小小的举动抹平,起码要让受到不平等待遇的那方觉得自己获得了公平,是被对方尊重的。
这点董馥梅就做得很好。
……
没过两天,周青青就申请到了单位的宿舍,搬了过去,房间空出来后董馥梅没怎么动它。之前来客不好安排的事提醒了她,最好还是要留一间客房。
将周青青睡过的被子晒了,被单什么的也拆下来洗,正在晾的时候肖小萍和肖小云跑了下来。
董馥梅见了觉得奇怪:“你们今天功课完成了?”
她这两个女儿是越来越不爱出门了,平常想让她们出房间玩都不大容易。
肖小云沉着小脸摇摇头,肖小萍气呼呼的说:“看不进去,外面太吵了!”
她们家就靠着路边,平时路上虽然也是人来人往,但他们家隔音还不错,噪音还在可忍受范围内。但最近不知道哪里施工,一天到晚经过的拖拉机络绎不绝,轰隆隆的声音吵得人脑壳疼,哪还看得进书。
不仅书看不进,她们俩连房间都呆不住了。
中午周显义回家吃饭,董馥梅就问他外面经过的拖拉机是怎么回事。
周显义道:“应该是晋江五金厂转移厂址,它原来的地太靠近县中心,得往外搬。”
“晋江五金厂?咱们外头那条不是福江吗?”肖小云好奇的问。
每次被肖小云问问题,周显义都很紧张,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晋江五金厂原来是私人的厂,后来才收归的国营。原来的厂长是晋江人,就给厂起名叫晋江五金厂,收归国营后这名字也没改。”
“哦。”疑问得到解答的肖小云又不说话了。
董馥梅问周显义:“这要搬多久?车队一天没个停的,也太吵了。”
“快了,那厂也不怎么大,大概再搬个两、三天吧。”
得到这个答案,家里人都挺开心的,等搬完了就没这么大噪音了,两、三天还是能忍的。
只可惜他们一家期待的安静并没有到来。晋江五金厂是搬完了,拖拉机也没那么多了。但江滨道很不幸在之后的被选为了‘游·街’路之一。敲锣打鼓的哪安静的了。
董馥梅曾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窗户那里从上往下的看过,被‘斗’的人要双手背在后头,两个大拇指贴在一起,用小小的铁铐铐着,只要手稍稍一分开就会痛的嚎叫。
每一个被‘斗’的人身边都会又一个带着红袖标的人拿着一张写着被‘斗’的人罪状的纸跟着。
有的上面的罪状是‘崇拜资本主义’、‘在红皮书上画画不尊重伟大的领袖’这样略严苛、宽泛的‘罪’,有的则是‘打死婆娘’、‘奸污妇女’这类让人看了恨不得打死这些渣滓的罪。
但在红袖兵手上,这些罪的惩罚都是一样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太困了睡着了,醒来天都黑了……
谢谢桔梗和顾君若的地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