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刘协冷冷一哼,突然一提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那逍遥马一声长嘶,呼的一声跃上门前台阶,直直的闯了进去。
后面二十几匹马毫不犹豫跟着群嘶而起,鱼贯闯进府中。
几个守卫你看我,我看你,呆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相府啊,啥时候成了跑马场了?呆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的跟着跑了进去。
董卓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横卧席上,挨在正为他采耳的美女怀内,另有两女则细心为他修磨指脚甲,那种派头排场,别说刘协比不上,纵使历代帝皇恐怕亦只如是。
“丞相!丞相!”董府管家董礼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董卓大怒,翻坐起来大喝:“混账东西.何事如此惊慌?”
董礼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陛下纵马闯进来了……”
董卓呆了半响,猛地勃然大怒,蹦下床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扇了两个耳光骂道:“混账,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发疯了?”
不等那可怜的老管家回答,远远传来一声高叫:“陛下驾到!”
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喧哗。
又有一个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报大人,陛下率飞龙卫纵马硬闯相府,已被本府家将拦住,眼看就要杀起来了。”
董卓又是一呆,脸上剧烈的抽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连忙跑到床边匆匆穿好鞋子,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寝居门口的卫兵随即紧紧跟上。
小祖宗,你这搞的哪一出啊?
走出十几步,看到几十号人聚集在一起,分成两队,各执着兵器在对峙,剑拔弩张,杀气腾腾。
李逸飞长剑指着对面的家将们喝道:“陛下在此,你等不行礼接驾,反而阻挡圣驾,不怕被诛九族吗?”
领头的家将也不甘示弱,长枪一挺,也指着李逸飞冷冷笑道:“我等只听董丞相号令,敢在丞相府捣乱者,杀无赦!”
“放屁!”
一声响雷般的怒喝,董卓大步走来。众家将和卫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夕阳照在刘协的脸上,闪着淡淡的斜晖,董卓看着那张让他怜爱得心疼的稚嫩的小脸,一腔怒气突然烟消云散。
推金山,倒玉柱,纳头就拜:“老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还望陛下饶恕。”
其他家将和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扑通扑通的跪倒了一地,纷纷高呼万岁。
刘协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哼了一声,然后厉声喝道:“董卓你可知罪?”
董卓懵了一下,随即说道:“臣知罪!”
刘协冷冷笑道:“知罪就好。朕今天过来就是让你知道,这天下是朕做主不是你做主。弘农王处置不处置是朕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敢谋害皇室者,诛九族,杀无赦。”
董卓的脸又由晴转阴,变成猪肝色,强忍着怒气说道:“弘农王怨望作诗,谋图不轨,老臣是为陛下着想,还望陛下体谅老臣一片苦心。”
刘协又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承蒙丞相好意,朕心领了,但是谁敢谋害朕的兄长,如同叛逆,立诛不赦。丞相一向对朕忠心耿耿,想必不会抗旨不遵。”
说完不等董卓反应过来,又喝了一声:“起驾回宫!”
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李逸飞戏谑的看了一下满地跪着的家将,哼的一声带着众飞龙卫呼啦啦的跟随刘协而去。
董卓站起身来,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怒不可遏,杀气腾腾;时而满面微笑,轻轻摇头。
就这样呆呆的站了半天,才苦笑道:“起驾回宫?车驾未来起什么驾,当叫打马回宫。”
说完自顾自的往寝居而去。留下一群发呆的家将家丁。
远远的有一人也怔怔的望着,等到董卓的背影消失了,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狠毒的神色。
恨恨的道:“他不是你的源儿,你的源儿早在十年前就夭折了。”
相府外,王越打马紧紧跟随刘协。
“是否太过了?”王越缓缓的望着远处的如血的残阳问道。
“朕是天子,他是臣下,有何过不过的?”刘协心情一片畅快,也咪着眼睛欣赏着那红光万道的夕阳。
纯自然无污染的夕阳就是美。尤其是冬天里难得一见的夕阳。
王越望着他那满面的霞光,如仙如神,不觉脸上划过一丝疼爱,轻轻问道:“陛下势孤力单,若惹怒老贼当如何处之?”
刘协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笑道:“那就杀了他,纵不济也能逃出京城,宣告天下,起兵讨贼。他们困不住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一泄心中怨气,他心情极好,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说晚上要吃什么菜一样淡定平和。
王越双眼迷蒙起来。这,就是帝王霸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