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秦景阳便一马当先走在领头的位置。张述还沉浸在“叔叔抱着侄媳妇”的震惊当中,早已落到了最后面,而其余五人又不敢和摄政王靠得太近,渐渐两伙人便拉开了距离。
“你真要这么高调吗?”拧过身去,回头看了看远远缀在后面的六个人,楚清音问秦景阳,“这还没到赵郡的,就打算提前摊牌了?”
“别乱动。”秦景阳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反正已是早晚的事,摊牌便摊牌吧。早在你以本王的身份跳下水去的时候,该引起的怀疑便已经引起了。况且我们之后又失讯了两日有余,在他们的想象中,恐怕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过了。”
“什么叫‘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
“总之接下来还要更加明目张胆。我会对你嘘寒问暖,对你关怀备至,以求进一步加深他们的怀疑,你可要做好准备。”
楚清音夸张地抖了抖:“你别说得那么肉麻好不好。”说罢叹了口气,“看来,这回是又要变成霸道总裁的画风了。”
“总裁是什么?”
“是在话本中和皇帝、王爷、将军、还有魔教教主同一个等级的生物,简称男主。”
“……”
半个时辰之后。
黄安县衙一连两日大门紧闭,连个衙役皂隶的身影都看不见。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有那知道点内情还不真切的,便神秘兮兮地告诉大家,县太爷惹着了上头来的大贵人,这回怕是要丢官儿了。
姑且不论外面的风评如何,此时的黄安县衙正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当中,并且只要那两人一刻没有消息,这种状态便一刻都不会改变。还未昭告天下的太子妃也就罢了,若是摄政王当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别说底下人了,就是地位高如楚敬宗与程徽,恐怕也很难从这起事件中全身而退。
好在,他们的期待没有落空。
“相爷,长史!”庄十三一直站在门口望风,远远见了一行人马朝着县衙这边醒来,为首者正是襄王,顿时精神一振。连忙甩开两条腿,朝着正堂奔来,“回来了,王爷与太子妃回来了!”
“当真?”楚敬宗闻言大喜,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放下茶盏正正衣冠站起身来。“程长史,我们赶紧去迎接襄王吧!”
没有听到回应。楚敬宗一抬头,才发现刚才还坐在旁边的男人,此时已经出了屋门,大步流星地朝着县衙前堂而去。他气得抖了抖胡子,却又无从发作,最终只得自我安慰说王爷既然已经回来,便不再和程徽计较这些琐事,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然而,在看到秦景阳与楚清音共坐一匹马步入县衙前院,而且还状似十分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时,左丞相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脑海中也变做了空白,只余下一片嗡嗡作响的声音。
之前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因为担心两人的安危所以也顾不得多想。可现在这两人已经安全地出现在了面前,这根绷紧的弦一放松后,思维也有了余裕去考虑先前的一点。就这么一考虑,楚敬宗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的女儿掉下水,为什么襄王会这样不顾自身安危地跳下水去救人?为什么短短两天没见,两个人就已经从需要彼此回避的关系,发展成了这种犹如爱侣一般的姿势,并且在他、程徽和周九等人面前依旧不加收敛?
这失去联系的两天两夜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敬宗觉得自己不能细想。他有预感,自己一旦细想,得到的将会是一个极其可怕的答案。
他正心慌意乱着,秦景阳和楚清音已到了近前。秦景阳下了马,又很自然地将楚清音也扶了下来,这才朝着这边走来。不愧是当朝丞相,哪怕是在方寸大乱之中,楚敬宗也能及时反应过来,上前拱手道:“王爷安然无恙,真乃万幸。臣担忧王爷的安危,两日来茶饭不思,夜不安寝,今日终于能放下这桩心事了。”
“哦?承蒙丞相这般关心本王了。”秦景阳瞥向他,似笑非笑地道,“说起来本王也要垂询一下丞相呢,当日可是平安脱险了?”
“劳烦王爷惦念,臣侥幸无事。”
“哦。那尊夫人与令千金呢?想必也是好端端地坐在船上,好端端地被送到了岸边,好端端地脱了险吧!”
“这……”楚敬宗心中咯噔一声,额头顿时就见了汗,支吾了半天也没能回答上来。秦景阳却没有再逼问他,而是抬起头环顾四周,扬声喝道:“县令何在?”
“下……下官梁默,拜见襄王殿下!”听见消息梁默也在第一时间便赶过来了,只是却不敢凑上近前,只缩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听见秦景阳唤他,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几乎是扑到了秦景阳脚下。“下官罪该万死,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
“行了!”秦景阳嫌弃地一摆手,“都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了,还求本王饶命做什么?先把你们这官匪勾结的罪过放在一边,本王有事交代。”说着一指楚清音,“楚二姑娘落了水,你去派人寻这县城里最好的郎中,为她把把脉,开些方子。”
“是,是!”梁默点头如捣蒜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