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周相,你看呢?”
周瑛沉吟:“鲁国公此言,有令人耳目一新之处,但其中许多细节,还需要推敲,臣不敢贸然下定论。”
皇帝嗯了一声:“今日议事,就到这里吧。鲁国公留下。”
内侍唱喏,众臣陆续退出,贺泰不知自己为何被单独留下,有些战战兢兢。
待殿中恢复清净,皇帝忽然问:“这个办法,是谁教你的?”
贺泰一惊,冷汗霎时爬满背脊,忙道:“是臣自个儿想的!”
皇帝的声音喜怒不辩:“是吗?”
两个字重逾千斤,直压得贺泰喘不过气来,他实在顶不住这种压力,只能实话实说。
“是、是三郎,贺融,他想出来的法子!”
第二卷大鹏一日同风起
第29章
贺融?
皇帝一怔。
他对贺泰几个儿子的印象,仅止于那天寿宴上的几面,他们跟着贺泰一起给自己祝寿,在场皇室子弟众多,孙儿辈都没有单独会面说话的机会,皇帝只记得长孙贺穆举止沉稳,还有就是曾经因为守城有功,而被拔擢入禁军的五郎贺湛,听说贺湛在羽林卫里表现不错,大将军季嵯评价他是个可造之材。
但贺融?
皇帝努力回想:“就是那个……不良于行的贺融?”
贺泰忙道:“正是他!”
皇帝不由微微皱眉。
喜妍厌媸,人之常情,皇帝也是人,没有谁应该对一个身负残疾的人表现出格外的优渥恩遇。
皇帝想了想:“朕记得,他的生母,似乎就是在丙申逆案里被处死的?”
贺泰心中一突:“……是,他的生母正是赵氏。”
他不太愿意提及这个女人,尽管贺泰知道她可能是无辜的,但正是从她屋子里搜出的巫蛊木偶,成为压垮鲁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恨屋及乌,刚被流放到房州时,贺泰还沉浸在失落与愤懑中,不愿多看这个儿子一眼,但后来,贺融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逐渐为这个家出谋划策,为众人回京劈开了一条路,贺泰虽然对三子还是谈不上特别喜爱,可也昧不下良心说他不好。
想及此,贺泰斟酌着,为贺融说两句好话:“其实当年事发时,三郎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后来去了房州,他也孝悌父亲,友爱兄弟,是个好孩子。”
皇帝:“这个主意,是你问他时,他说的,还是他料到朕会问?”
若是后者,随意揣测君心,必然是个城府深沉的人。
贺泰道:“大郎他们几个,平日闲暇会聚在一块谈天说地,先前提及和亲一事,三郎就说了这个法子。”
“和亲……”皇帝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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