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文举心底笑岔气,面上却认真道:“嫂子不必客气的。”
车厢里,姚二娘子坐立不安,想了会,道:“你们这次要招人对不对?姚楼没有私塾,除了我儿,还有里长的大孙子姚家继上过两年私塾,那小子长得不赖,读书可比我儿差远了。除了这俩孩子,下剩的都没读过书。姚楼附近庄户人家的孩子,都是去谢家庄读书的。我姑姑家表妹,就嫁到了谢家庄,我带你们去她家,让妹夫帮你们收徒!”
钱文举道:“都可以的,嫂子不用着急。不过四十个弟子,姚楼找不到,上蔡找不到,还有汝南、还有正阳呢。”
姚二娘子这会儿已认定儿子一定能进南湖书院,一心一意为南湖着想。待听见了钱文举这话,精神气一下被抽没了。是啊,通共四十个人而已,人家书院那么好,还愁招不到人?没准,都是他们去挑人呢。哎呀,可不呗!一起来了四个,就是要挑人的吧?那,她家儿子,不会被嫌弃吧?
软软的马车里,姚二娘子如坐针毡。煎熬中,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慌忙问:“咋停了?”
钱文举道:“我们到姚楼了,需要你带路了。”
姚二娘子慌忙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果然已经进了姚楼,她忙掉下马车,道:“我来带路。”
后头跟着两辆马车,姚二娘子威风凛凛地朝家行去。大老远的,姚二娘子就看见自家儿子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书,摇头晃脑地读着。
“小安!”
姚小安看见母亲,连忙将书揣进怀里,上前问母亲:“娘,没人欺负你吧?”
姚二娘子连声否认:“没有,没有,我这一趟,净遇好人了,好得很。别说娘了,你怎在门槛上坐着?”
姚小安道:“娘为了我到处奔波,我不能陪着,总要等着娘的。”
姚二娘子心下感动之余,想着没见到姑娘,忙问:“你妹妹呢?”
不等姚小安回答,里长大步走来,并道:“姚二磊家的,你带外人进庄?”
外人就罢了,关键是三个年龄不大,外表各均各的年轻人,这就很招风了。
姚二娘子这才想起被自己丢到的人,忙道:“瞧我!光顾着和小安唠叨了,把正事给忘了。三伯,他们不是外人,是南湖书院的人。前头那辆马车上的两位,是书院的大先生和他的弟子,后头车上的那位,是二先生。”
姚里长看向马车外的三人。
头一辆车上,副驾那位是个文弱书生,大家看得出来;驾车那个沉稳不假,但那细皮嫩肉的模样,有二十了么?后头那个就不像样了,眼神天真淳朴的让人心惊,这样的人是先生?姚里长表示不信,并对姚二娘子道:“你一妇道人家,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听了里长这话,稀稀疏疏地聚集过来的二十几号人,纷纷附和:“就是!姚二磊那么能干,他家里该不少钱呢。”
也有持不同观点的,那人道:“他姚二磊再能干,人都没了两年多了,撇下这娘三没个进账,还能剩几个钱?人家这可是两辆马车呢,骗别的有可能,骗钱,我估摸着不会。”
这话说的,还不如被骗钱好呢!
傅振羽被仓子坚堵在车里出不来,听着这些言论好窝火。这些人说什么都有,就是没一个相信他们来自于书院、相信他们是能教书育人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