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还早的送了。
没人搭理,袁呈信也并不在意,看着账簿,继续说道。
“我们这地界,鸟不拉屎,连消息都比别处慢了许多。”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画像,“瞧瞧,公主失踪,这么大的事,文书如今才送到这来。”
崔姀顿时紧握着拳。
但她不能露出异样。这家客栈前后不接,跑出去也是一片荒地,若有人在后追逐,她几乎是瓮中之鳖,根本跑不掉。
不等她反应,袁呈信又说,“这天下,时局多变。隔壁的恪州,也据说老侯爷病重,唯一的一位世子,还不知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衡沚坐在桌前,充耳不闻地夹起个包子,咬了两口。
顿时,包子内馅的香气,就四散开来,精准地钻进了崔姀的鼻腔。
她像得了灵通般,也同样充耳不闻地走到桌前,端了碗粥,吃起了包子。
筷子伸出去,四个箸头打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抬起来头。
“哎呀,又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又是独一无二的世子,无论哪个都是贵人啊。”
四目相对,各自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这掌柜不是个愚人,说着这一番看似毫无干系的话,怎么听起来,却别有深意呢。
不过,崔姀并无深究之意。
她的画像已经传到了清县。清县偏远,推算一下,既然这里知晓了,那原州也一定知晓,只是时日问题。
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立刻赶往原州。
不然等追捕的人真的到了原州,便麻烦多了。
在她埋头喝粥,没看到的地方,衡沚瞥了眼桌上的画像,又看了看她。
吃饱喝足,崔姀又花了几十文,跟掌柜买了几个包子,便打算离开。
“慢。”
衡沚口中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喝停她,“只剩三个包子,你都带走了,我吃什么?”
崔姀愣了片刻,哼笑了声。
“都是贵人了,还缺包子吃?”
袁呈信十分好笑,目送着人揣着包子,走了。
他又慢悠悠走回方才崔姀坐的位置坐下,坐在了衡沚对面,“贵人,也不怕我这包子,是黑店做法?”
说得委婉,不如直言是人肉包子好了。
衡沚满不在乎,“在下四面楚歌,不吃包子,便被人做成包子吃。换你,何选啊?”
眸子抬起来,是血光肃杀之后的沉寂。
袁呈信呵呵笑了两声,又往后院,找人给这位上包子去。
堂中仅剩衡沚一人。
就着粥喝了两口,他再次瞥了眼那画像。
寥寥数笔,很是粗糙。
衡沚摇了摇头,像是吹那早就凉了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