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的二楼看台上,一张信笺,遮住了女子半张姝颜。
“我更关心芳莲的案子最后怎么样了。”阿姀将信递给衡沚看,“她看好了一处地方,已经开始着手办书院了。虽则规模肯定不如一般书院,不过能招到的女学生也很有限。”
想要扭转大部分百姓的观念,让他们花钱送家里的女儿去读书,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
门口张贴的招揽告示,已经招来了几位有学识的世家女子,做先生的人选是够了,招学生嘛,也慢慢会有的。
衡沚只看了前面几行,有关王氏的情形,便折好放进了匣中。
“莫家两人皆下了死牢,秋后问斩,芳莲的仇,很痛快地报了。”
阿姀散漫地靠在椅子上,听着底下浓妆淡抹的唱腔,心境开阔,不由笑着,“是啊,好像所有的心愿,都了结得差不多了。”
蜀中确实是个好地方。
衡沚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扇子来,坐在她身侧,刻意装着风流。
扇头支在桌上,手握着扇柄上端,人伸手搭在她椅背上。
随着抬起的视线是上扬的,不是在看戏,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从阿姀的角度看过去,都化成水一般平柔。
片刻之后,他开了口,“所有的心愿,都了结了吗?”
随之将头转过来,有点不太甘心。
重音落在“所有”上,显然是醋意正浓。
阿姀弯了弯嘴角,往他身边凑近,“不对不对,这话说得太早了,还有个最重要的心愿没了呢!”
底下正好谢了幕,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正着婚服,向看官们行谢礼。
“说不管用,等实现了,才能告诉你。”她眼中空无一切,独独映着他的眉眼,景明春和,却又尽在其中。
这个心愿,可不是短短一句话,就能说尽的。非要躬亲行动,直至皓首,历经过平生一切,才算功德圆满。
人若有所求,才会相信有一日,会得圆满。
“玉器行的掌柜昨日送信,要我明日去验收了。”阿姀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脸,“你明天穿漂亮点,要配得上这套玉器啊。”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熟悉呢。
衡沚见她脸颊圆润,忍不住用手捏了一把,“那就请娘子,再为我置办一身好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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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沈钰仍抱着小皇子沈冀,在崇文塔前举行了登基大典。
而后拜谒武安帝景陵,宗庙祭祀,一路风调雨顺。仪式之后,也昭示着前朝乱政正式结束,改元泰和。朝中上下,一派簇新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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