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冤枉死儿臣了。”牛莎莎怔了一下,见永平帝对那对母子已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她皱起柳眉赶紧表明立场,“儿臣理解父皇的心情,其实,儿臣也并不想替他们求情啊。”
“哼!”永平帝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这时,皇后使劲地朝牛莎莎使眼色,让她别再多嘴触怒圣颜。
皇后娘娘的眼色牛莎莎看到了,但牛莎莎没看到的是:永平帝对牛莎莎冷硬的态度,让站在永平帝身后不远处的牛芊芊嘴角轻轻勾起,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笑。
牛芊芊今日一身草绿色艳丽的繁花宫装,衬得本就貌美如花的她更加美艳绝伦。你若留心看,就会看到她的繁花宫装之下,小腹已经高高隆起。
牛莎莎随军北上之后,牛丞相听从牛莎莎的劝说派人找回了那对蛇蝎母女,为了自己的面子和牛芊芊的肚子,牛丞相马不停蹄地找了轩王一起去见皇上,说明情况后,皇上为了不让皇家骨血外流,也为了还欠牛帆的人情,不计较牛芊芊庶出的身份为他们指了婚。
所以,牛芊芊凭着肚子里的一块肉已经于一个月前成功嫁给轩王,现在已经是轩王妃了。
今日,宫里有两名身份特殊之人被问斩,永平帝亲自监斩,宫里的所有皇亲国戚都被责令跟来观看,陪杀场以儆效尤,牛芊芊和轩王自然也不例外,跟了来按照身份高低排列站在永平帝的身后。
永平帝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确实令牛莎莎很尴尬,可她心里想着无奇老人临终时的嘱托又不得不硬气头皮来继续求情。
“父皇,儿臣敢用项上人头保证从栖霞寺接回来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亦贵妃他们,更谈不上与他们有任何关系。儿臣之所以星夜兼程赶回来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们母子求情,完全是……”
“好了。”永平帝一抬手又再次打断她,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耐着性子说道:“朕相信你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朕来问你,废太子派人偷取军部物资扰乱朝纲,该当何罪?”
“该杀!”牛莎莎沉声答道。
永平帝拔高音量,又问道:“大庆与北狄大战在即,废太子却为了一己私利谋害我朝中大将,拦截朝廷粮草,该当何罪?”
“该杀!”
永平帝的的音量再次拔高,其中夹杂着不可掩饰的怒火,“他们操控朝中大臣家眷以密谋下毒暗害君王,又该当何罪?”
“该杀!”
“还有……”永平帝情绪激动,怒不可揭,整个发福的身躯都在跟着微微颤动。
他很想说亦贵妃不守妇道犯下欺君之罪,可想了想,又觉得心痛得厉害,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缓缓闭目挥手说道:“算了,既然你知道他们该杀,就退下吧,别再多嘴了。”
这一番动怒让他感觉到很累,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口的累。
他信任宠爱了三十年的女人和‘儿子’却让他颜面扫地,自尊受损。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可是父皇……”牛莎莎却并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嗯?”永平帝微微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射向牛莎莎的眼神犹如一把冰剑。那面上表露出来的怒火也到了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虽然他现在的怒火不是来自于一个帝王,而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自尊。但牛莎莎还是立刻打住,不敢再往下说。
毕竟眼前这位是九五至尊,天下人的生死主宰都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她的小命儿又没跳出三界外,还是在这位老人家的主宰之下,就算要救人,她也不敢顶风而上啊。
一旁的皇后和静阳公主等人大急,就连牛莎莎曾经的未婚夫——轩王的面上也出现了焦急之色。
他们个个都对着牛莎莎挤眉弄眼的。那意思是让她别再自找麻烦了,小命儿要紧。
老实说,她们也搞不懂,亦贵妃进宫之前就已经于别的男人有了私情,她不但不如实告知实情,反而还珠胎暗结用别人的孩子来欺骗皇上,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判她死刑已是轻的。牛莎莎与亦贵妃母子非亲非故,为何就一定要去触皇上的霉头,替他们母子求情呢?
“切!不识抬举。最好皇上一怒之下连你一起砍了才好。”众人都在替牛莎莎捏了一把汗,牛芊芊却在永平帝的身后侧看着牛莎莎吃瘪小声嘟哝,面色甚是得意。
因为龙颜大怒,所以周围围观的老百姓都安静得落针可闻,生怕一不小心帝王的怒火就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牛芊芊这一声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哝好死不死地都传进了永平帝的耳朵里。
永平帝转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虽然同父异母,可牛芊芊是牛莎莎的亲妹妹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扫,永平帝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百里擎苍谋害百里擎天和牛莎莎双双掉下悬崖的画面。
手足相残,这让他一下子又联想到了废太子杀兄弑父的恶性。
一个愿意冒这被同罪株连的风险为非亲非故的外人求情,一个明明是亲姐妹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两种人格的对比在永平帝的脑海里刹那间变得鲜明。
这一扫,让永平帝对这位未婚先孕的轩王妃徒增了几分厌恶之心。
也是这一扫,让永平帝刚刚还濒临爆发的怒火得以缓缓平息。
从曾经有过的几次接触中,他知道牛莎莎不但身怀奇技,而且不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致使这个丫头不远千里快马赶回来为两个十恶不赦的死囚求情?
永平帝顿了顿,心平气和地问道:“丫头,你一再惹怒朕,就不怕朕一怒之下连你也一起砍了吗?”
永平帝前后的态度像是从山崩地裂忽然转为潺潺流水,天差地别,让整个事件突见转机。
牛莎莎猛然一惊,暗道了一声: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