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第三日就这么过去,转而到了第四日。
她无任何行动,一整天都甚乖。
然,第五日一早,故技重施,三人便又把她带了出来。
吹过风,透过气后,她也依然如那第一次一样,乖乖回去,静静等待下一日。
下一日晨时,她便浑浑沌沌,再不再起身...
任三名杀手如何叫人,她皆充耳不闻,已然是失了意识之状!
三人当即慌乱,顷刻便派出一人出去寻了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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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陆伯陵已至六日,派人日夜相寻,几近将大半个扬州翻了个底朝天。
然连那小姑娘的影子都没发现!
这第六日上午,扬州城外传来了消息。
国公夫人方氏来了。
陆伯陵没想到夫人会来,闻得甚是意外,亲自纵马去接了人。
方氏遥遥地便看到了丈夫,所乘马车被放行入内。
她掀开帘幕与丈夫对上了视线。
人脸色苍白,满面担忧,但姑且什么都没说,直到进了节度使府。
方氏下车便抓住了丈夫的手,仰头,急切相问:“人可找到,可真在他这,真被他藏了起来?无...无恙呢?”
陆伯陵垂眸冷颜瞧着夫人,一言没发,但态度就是语言,就是答案。
方氏双腿一软,心重重一沉,明白了,人确实是被自己那儿子掠走,那一切确实是自己那儿子干的!
陆伯陵从长安走时没任何言语,方氏是在他书房之中看到了那封信。
她紧随丈夫之后,携人赶来了扬州,不敢相信亦不愿相信,但那可怕的事已然是事实。
入城之后,士兵拿着画像四处搜寻,眼下是什么状况,方氏冰雪聪明,如何参不透?
“他竟还执迷不悟,不肯放人?”
陆伯陵咬牙怒道:“何止是不肯放人!那个畜生嘴上根本便不曾承认!”
嘴上不认,行为却认。
他认打,认囚,不是认了之态,是什么?
他,在和他硬耗!
陆伯陵一想到此,就更是怒火上涌。
方氏再度软了腿,险些跌倒,被身边的两个婢女扶住了身子,转而,再度恢复过来,马上让人带路,快步,亲去了陆执寝居!
到时,陆执正上身被缚,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
方氏进屋便唤了出来:“无恙!”
她直奔榻前,到时,但见陆执刚好睁开了眼睛,视线朝她瞥来,继而是一句无波无澜,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话语。
“娘怎么来了?”
方氏晃了儿子两下,急的就要哭了。
“你,你怎能如此?事已至此,你还挣扎什么?还不快告诉你爹人在哪?还不快把人给放了!他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对她动那种心思!你,你这不是在打你爹的脸!你要哪个女人不好,偏偏要她,你要你爹现在如何向你死去的沈叔叔交代!你,你倒是说话呀!”
陆执淡笑,半眯着眸子:“娘的这支珠钗,真好看。”
“你!”
方氏又气又心疼,给人解开了缚在身上绳子,听他淡笑,嬉皮笑脸,没甚正经地再度开口。
“娘对我真好。”
人坐了起来,方氏捧着他的脸,美目中泛了泪花子,又急又恨,又心疼:“人在哪?你说呀!你爹早晚会找到她,你爹,是一定要找到她的!你何必挣扎,何必挣扎?如此,你只会更加激怒他!激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无恙,大势已去,放手吧,你还挣扎什么?”
陆执低笑,看着方氏,半晌方才缓缓张口,说出了话来:“我想试试...”
方氏一怔,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一切罪行!
即便心中已经知晓,有了准备,方氏的心也骤然翻腾起来。
仿佛那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丝妄想也成为了泡影。
心口微缩,她面露苦楚与疑惑,语重心长,无奈又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开口:
“你这是为何?你告诉娘,你,为何非要她不可...”
陆执没答,别了脸,只低低地发笑。
方氏眸色渐变,美目中噙着的泪滚了几滚,竟是咽了回去,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转而明显地有些飘忽不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