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赶他们走了。自己如何都无所谓,只要罗铭喜欢,他是怎样都好的。
罗铭听对面没了声音,流烟低着头,一碗粥让他搅得冰凉,他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和着,显然心思都没在吃饭上。
罗铭笑着叹气,知道流烟又钻了牛角尖,拿过流烟的粥碗,将剩下的半碗粥倒进自己碗里,又给流烟盛了热的,放在他眼前,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水榭里的人都散了吧。好好的姑娘、小子,做什么把人家圈在水牢似的水榭里不见天日。你也是为他们好,在靖王府里没有他们的出路,倒不如狠下心来把他们全都赶出府去,让他们寻找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流烟的情绪还是不高,罗铭取笑道:“难道你连盘缠都没给人家,就把人家轰出去了?我的流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
流烟急忙道:“我给了。一人二百两,虽然不多,但也够一个人活上几年的。他们大多是好人家的儿女,还有亲眷在世,有了这些钱,也不至于被人苛待。”
“那你还烦恼什么?”
“你,你不觉得我善妒,讨厌?”
罗铭愣了愣,半晌笑出声来,爽朗的笑声传来,流烟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傻,傻到家了。
眼见得流烟的耳朵尖都红了,罗铭才收敛住笑声,左右四顾,厅堂里没有别人,这才凑到流烟耳边,故意用沉沉的声线说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流烟埋头不语,说不高兴是假的。他真是高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嚣着喜悦甜蜜的心情,只是流烟实在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就算心里都像开了锅似的,翻涌着无数沸开的情绪,表面上也只是抿唇笑了笑,勺起一匙清粥送进了嘴里。
罗铭看一眼流烟喝一口粥,一顿饭吃得满足不已。
正甜蜜着,浅欢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碟子,进屋来放在罗铭和流烟眼前,“王爷,吃点这个清清口吧!”
罗铭一看,碧绿水嫩的小黄瓜,切成小段,水汪汪、绿油油的,在冬季里看见,还真是惹人食欲。
浅欢放下碟子,坐在罗铭身边,挑衅一样盯着流烟看了一眼,“流烟公子也快尝尝。”
流烟笑着道谢,尝了一块,味道酸甜,脆脆的口感,还有一点辛辣的味道。
“云公子的手艺越发好了,这点咸菜腌的味道正好,还搁了生姜提味儿,冬天吃是最好不过了。”
给罗铭搛了一块,笑让道:“云公子忙了一个早上了,快歇歇,跟我们一起用早饭。”
浅欢心里憋气,流烟根本不受他挑衅,他再怎么使绊子,人家都四两拨千斤的化解开了,弄得他有力也无处使。
刚才流烟的话里都是和罗铭的亲昵,一句“我们”,更是让浅欢的心彻底凉了。
“我们”,那明摆着是没浅欢什么事了,让他别动歪心思。
浅欢心有不甘,捏着桌角的雕花,口气酸涩的应道:“不敢,我只是送菜来的。我可没那么大的福,这靖王府里,敢和王爷同桌吃饭的,也只有流烟公子你了。”
流烟低头喝粥,不理会浅欢话里的讽刺。
饭毕又给罗铭收拾了一件披风,流烟嘱咐道:“外面一切小心,有事就让崔总管传个话来,别让我悬心。”
罗铭一一答应,带着浅欢,坐车去蒋念白府里。
一路无话,到了蒋念白家,安排了住处给浅欢,等浅欢安顿好了天也快黑了。
罗铭带着浅欢跟蒋念白碰了次面,话题自然也围绕在云家惨案上。
聊到半夜,蒋念白将整件事前前后后问了三遍,直到没有遗漏,才拿起笔来记录备案。
众人折腾一宿,都有些累了,只有蒋念白眼冒精光,依然精神矍烁。
算计了一个时辰,把该做的事都写好了。蒋念白突然从桌案后抬起头来,问浅欢道:“云公子,你可敢告御状?”
浅欢立刻答道:“敢!只要能给家人报仇,我什么都敢!”
蒋念白点点头,话语中有些沉重,“你可想好了,御状不是好告的。东离律中,以民告官本身就是大罪,何况是告御状这种事,实在是九死一生,不死也要扒层皮。你能受得住?”
“能!”浅欢没有半点犹豫,他都能做出自卖自身的事,还有什么是狠不下心去做的。
蒋念白笑道:“好!那我揽下这桩闲事了。你且安心住在我府里,等我与靖王筹划好一切,就带你到皇帝跟前告御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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