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先生”的时候,赵谷不仅拿到了对方的住址姓名,还顺手将他的祖宗十八代一起查了一下。年翔飞在淄市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才子,经常参加些诗会文会,还时不时在刊物杂志上发几篇诗词散文,质量不好数量来凑,好歹也在公众面前混了个脸熟。而他那位女朋友的父亲周德升则是个商人,颇有些人脉资产,也算是淄市名流之一,经常带着这对小情侣参加上流人士的舞会晚宴,帮他们在上流圈子里扬名。
听赵谷这样说,魏崇稳自然心领神会,顿时冷笑一声:“放着家中的结发妻子不管,对于身患重病的亲子亦是不闻不问,反倒陪着外面无名无份的野女人来做产检,当真是好一个‘父亲’。”
魏崇稳的声音并不大,却铿锵有力,让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而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鄙薄更是人人都能听得出来。
顿时,无数双眼睛纷纷看向年翔飞两人,直让这对小情侣面上青青白白,煞是难看。
魏崇稳对于年氏没什么想法,也懒得为这种软弱可欺的女人抱不平,但他万万容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少年,却被生身父亲弃之如草芥。
赵谷本人也看不惯年翔飞这等抛弃妻子的男人,再加上自家元帅如此在乎年小少爷,此时帮对方开口撑个腰,必然能够讨得心上人欢心。
怀揣着如此想法,致力于为自家上司打助攻的赵谷轻笑一声,火上浇油:“您别看这位年翔飞枉为人父、枉为人夫,却还是淄市有名的大才子呢,经常在刊物杂志上露脸。”
“呵,他的诗文我倒是看过几篇,无非就是些风花雪月、歌颂爱情。”魏崇稳面露不屑,“这般三心二意,连一家之主的责任都承担不起来的东西,还有脸谈什么爱情?他连个男人都不配当。”说完,魏崇稳犹不满足,话锋一转,“就是因为文人里有这么一群恶心人的东西,我才瞧不起他们。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不修,家不齐,连自己那一摊子烂事都理不清楚,又哪里有资格对着国家大事指手画脚?”
赵谷原本只是想踩年翔飞几脚,却不料自家元帅这么给力,竟然直接来了发地图炮,将一群人都骂了进去。可想而知,不出几日,自家元帅又会成为众多文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在报刊杂志上来一场大混战了。
不过,魏崇稳不在乎那些文人说了什么,赵谷也不在乎。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无论这群人怎么骂,在魏崇稳这座大山面前都不过是斜风细雨,丝毫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只要军权在手,只要能震慑外敌,魏崇稳就永远是黎民百姓头顶的青天。
魏崇稳与赵谷一人一语说得爽快,而大庭广众之下被直接撕了脸面的年翔飞就没有那么愉悦了。年翔飞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围观众人嘲笑鄙薄的眼神自四面八方射来,直让他仿佛被万箭穿心,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怒火上头,年翔飞想要冲到魏崇稳面前大声反驳,却被对方锐利迫人的气势压得双腿发软——而看到魏崇稳身后那一群荷枪实弹、正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士兵,就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其实,不仅年翔飞不敢反抗,他身边的女人周玲云也是死死抓着他不放,生怕他当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如果说年翔飞还带着几分文人的倔强与清高的话,那么商人家庭出身的周玲云则更加懂得审时度势。
魏崇稳在文人群体中一向不讨人喜欢,哪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年翔飞,大多数文人也不会买账,即使魏崇稳势力再大,也管不到文人们说什么、写什么。
然而,年翔飞可以不在乎魏崇稳的打压,但周玲云却不能不在乎。周玲云的父亲是个商人,自然要在魏崇稳的手下讨生活。倘若魏崇稳因为年翔飞的原因而迁怒于周家,其后果周玲云连想都不敢多想。
深吸一口气,周玲云只觉得自己隆起的腹部都有些微微作痛。虽然身后就是医院,但她却根本不敢进去,只能用力抓着年翔飞的胳膊,试图将他带走。
年翔飞感受到周玲云的力道,立刻明了对方的意思。他心里充满了愤怒,但身体却异常诚实,顺着周玲云给的梯子迅速下台,假装自己是不情不愿被周玲云拽走,实际上却恨不得立刻掩面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