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境内,冉鸣的脸色只是变了变,冉雄却禁不住惊呼出声。
冷静一下,冉鸣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万大户怎会现在就反了?”
现在就反了?
突然听到这话,冉雄一脸愕然地望向自己父亲,却不知这话又是出自何处。邵天却说道:“回大人,万大户只是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然后就被兴城易知县直接攀污为造反大罪,也不得不造反。”
随着邵天将事情一一说出,冉雄不仅吃惊万大户做出的蠢事,同样吃惊易嬴的断然决绝。
因为只要将林放当场斩杀,万大户就再没有改口机会。那些兵丁看到易嬴狠戾,自然就不敢随意翻供改口了。再加上申、盂两州都开始查抄万大户财产,万大户现在就是想不反都难。因为万大户不反,申州穆延、盂州李睿祥,甚至盂州指挥使余容都会联手逼万大户造反。
等到邵天话音落下,冉雄一脸惊恼道:“这个易知县,实在太乱来了,还是爹爹说的对,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沾。”
“哼!那易知县都是小事,可我们冉家与万家……”
“……爹爹,我们冉家与万家怎么了,难道?”
忽然看到冉鸣犹豫起来,冉雄一脸大惊。再想到自己父亲好像早知道万大户要造反的态度,冉雄更是止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注意到冉雄异样,冉鸣说道:“雄儿你不用害怕,为父虽然早知道万大户可能有反心,但也绝不会轻易掺合到里面去。为父现在只担心别人知道我们两家交好,会不会也找机会攀污冉家。”
“谁,谁敢攀污冉家。”
听到冉鸣说没有掺合万大户造反,冉雄心中一阵庆幸。却又在怒斥一句后,立即沉下双眼道:“爹爹难道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殿下?乃至是那兴城易知县?”
“为父不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他们都知道为父在朝中的份量,哪敢轻易胡来。为父现在只担心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兴城易知县。”
“万一有什么人在他面前多嘴,不知他又会做何选择。”
“选择?只是选择吗?……”
“不然雄儿你以为是什么?为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又伺候过两任陛下,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触动的。而且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你怕他还看不懂这些?他真看不懂爹爹份量,爹爹反而再不用顾虑他了。”
摆出一副格外理解易嬴的样子,冉鸣说罢又迟疑道:“不过……”
“万大户离我们天远、地远是不用担心,可这个万豪,为父却不清楚他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爹爹难道想。”
知道易嬴不足为虑,冉雄却又想起京中只有自己与万豪交往最多,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
不是担心万豪安全,而是担心万豪会不会影响了冉家安全。
看到冉雄开始担心,冉鸣一脸宽慰道:“好,好好!……幸好雄儿你现在已开始懂事,知道替家里担心了。看来那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还真是个好东西,如果你能早一日……”
“爹爹,你现在还说这话做什么,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将万豪……”
即便冉雄以前与万豪相处得还算不错,可万豪的存在如果阻碍了冉家生存,冉雄却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不仅冉雄,能长到这个年纪的京城贵公子,哪个手中又没有一、两条人命。即便人不是他们杀的,也是在他们授意和暗示下被杀的。不仅北越国如此,现代官场更是如此。不然哪来这么多裸官?
裸官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逃亡,同样也是一种事后的脚底抹油。再加上有人代为掩饰,见不到人,自然官不举、民不究。
不然这些人逃得了白道,又能逃得了**?
真的清清白白,他们哪用一早就裸到举目无亲的国外去?国外可没有他们逞威风的土壤和环境。
习惯了在国内嚣张跋扈,没有特别原因,谁会甘心去国外做个二等公民。
而这往往也是一些人由裸官变贪官的主因,不是先贪后裸,而是先裸后贪。既然已替子女遮掩过一次,再替自己遮掩,那又算得上什么?
摇摇头,冉鸣却说道:“不用,活着的万豪比死了的万豪对我们更有用。邵天,你立即派人跟在万豪身后,如果万豪被人抓住或救去,你都不要理会,但万豪如果成功逃入申州境内,你就一定要将他亲手抓回京城。”
“要一直跟到申州境内吗?万一那万豪在路上被人给杀了呢?”邵天显然有些疑惑道。
冉鸣未经考虑就说道:“在万豪离开乌山前,你可以救他一次。但万豪如果离开乌山后仍被杀,那你就不要理会,速速回来便是。”
“属下明白了。”
对于冉鸣做下的安排,冉雄也点了点头。因为乌山可说是万豪离开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万豪离开乌山还被杀,那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万大户造反一事了。
不过,冉鸣还是没将心中担心全说出来,
那就是大明公主得到消息的速度怎会比自己还快?难道易嬴对大明公主真这么重要?
淡化易嬴的作用,其实也是冉鸣不想冉雄插手此事的原因。因为易嬴如果真对大明公主如此重要,那就绝不是冉雄所能应付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