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肚子委屈化为铅球,沉沉坠入胃腹,左右床的病人正吃早餐,烧饼油条的香味满溢出来,林羽白毫无进食欲|望,拿起护士出门前留给他的口服葡萄糖,仰头喝了两口。
晕
眩感消退不少,林羽白缩回被子,口唇残留齁甜,舔一舔浑身发痒。
他不想说话,不想思考,把手机放在枕边,将枕巾卷成一团,顶|上鼻子,闻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浑噩坠入梦乡。
再醒来时天色暗沉,手机被护士收回去了,林羽白摸摸肚子,难得感觉到饥饿,他一瘸一拐下床,坐电梯走到食堂,吃了一顿清淡晚餐,回到病房继续补眠。
林羽白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醒来天光大亮,他头晕目眩,迷糊从床上爬起,摇摇晃晃往楼下走。
脚腕不再浮肿,脸上腕上伤痕消褪,这几天过的蓬头垢面,稍好一点他没法再忍,迫切想要洗澡,到楼下买了洗漱用品,上来用凉水冲洗头发,洗净甲盖污泥。
哗哗水流流向颈窝,衣领被打的湿透,林羽白捋顺头发,睁着赤红的眼睛,抹开朦胧水雾,看着镜子的自己。
门外脚步哒哒,门口吵吵闹闹,一位平头警员闯进水房,探寻的视线扫过镜子,林羽白涂了满脸肥皂,泡沫蜇痛眼睛,两人从镜子的反光看到对方,双双挪开目光。
林羽白低头冲洗泡沫,外面锅碗瓢盆碰撞,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林羽白顶着湿淋淋的头发,颈上搭着毛巾,向病房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几位警员甩开房门,气势汹汹出来,其中一位正是刚刚在水房遇见那个,擦身而过时他扫到林羽白的脸,倒退几步逼上,隔着湿淋淋的碎发,盯紧林羽白的眼睛,要将他钉在墙上。
旁边几个人齐齐围上,平头警员出示拘留证,扬声怒喝:“林羽白,抱头蹲下,双手背在身后!”
林羽白长到这么大,谨小慎微遵纪守法,从未越雷池一步,围拢的警员抢走他的水盆毛巾,将他头朝下按趴在地,强硬掰过手臂,手铐咔哒两声,让他动弹不得。
他还穿着松垮的病号服,手腕被冰凉铁片磨破,疼痛沁入皮肤,他在强硬的命令里被拉扯起来,推推搡搡向前,被几个人抓上警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狠狠打个哆嗦,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坠冰窖,牙齿咯咯作响。
第57章
陈树达接到赵东电话的时候,刚送走一波客人,陷在宽大座椅里揉鼻梁,太阳穴嗡嗡作响。
爷爷年龄大了,身体不好,这次被惹了大祸的父亲气晕,在病房躺了一周,外界受公司变动影响很大,连证监会都发来问询函,要求逐条给出答复,陈树达安抚公司安抚客户安抚家里,忙的没空沾床,困了就在办公桌上趴着,闹铃响起继续工作,夜以继日处理问题,刚把基础工作理顺,任务分配下去,赵东一个电话打来,说林羽白两天没来上班,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不知道人去哪了。
陈树达揉揉胃腹,压下骤然涌上的酸水,没人看管他肆无忌惮,速溶咖啡一杯接一杯喝,胃壁灼的隐隐作痛,他一手捏着手机,听赵东六神无主的汇报,另一手触碰瓷杯,想把凉透的咖啡倒入腹中,手指碰到杯壁,橘子精的声音从天而降,似叮咚泉水,轻柔滑进耳蜗:“树达听话,不要喝太多哦!”
陈树达手指一僵,拨开杯子,转而去拿烟盒,磕几下没倒出烟卷,他揉弄脖颈,抻开领带丢掉,抬脚往外面走:“从我离开那天开始,把所有和小白相关的事情,原封不动告诉我,细节不要遗漏。”
赵东在那边连珠炮似的汇报,陈树达边听边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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