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代价,他也有信心去鼓舞动员全民、一战克之。可若根本就是在和魔鬼共餐,不是比喻,而是事实如此。那么...
他果然还有软弱的一面,无惧于敌人,却害怕子民沐浴到梦魇之河。
柳毅不多解释,他看向沉默无语的斯巴达战士们,这些男人,并未和常人一般崩溃,也不似有多高士气。
前往山谷查探的战士,带回了意料中的坏消息,友军覆没。
当战争超越了凡人的层次,那些普通战士,即便普通未受神祗祝福的斯巴达战士,都将显得微不足道,何况本就和菜鸟无异的民兵。
“你们,是想就这么坐着等死,成为魔鬼的点心,还是拿起长矛,抵死拖些垫背,随意吧。”
柳毅冷冷的留下这么句,大步走开。
这些耗尽战神神力加持的疲军,又能再阻挡什么呢?
奎托斯将柳毅所会禁忌法门传给了斯巴达战士,他却忘了,作为斯巴达人,去理解东方修行法门含义,经脉、穴窍,就算将通篇功法映入脑海,也着实为难。
真个能够付诸实现的,少之又少。而这些人,昨晚骁勇无比,赤手搏狼,为同伴赢来生机——他们,业已战死。
轰隆!
柳毅凌空跃下,十几丈的峭壁,像是寻常阶梯。
踏波海面,几个闪烁,他直接落到波斯人尚未列齐的阵前。
战斗打到这种程度,数量和质量已经失去意义,根本就是神和魔在交锋。
他挥舞长刀,堵在敌阵营地门口,面对着几十万人,掀起了肆无忌惮的杀戮风暴。
他在赌,赌薛西斯有所顾忌,或者他的力量,实际夜晚才能最大化利用,就像那群见光死的魔狼。
否则,当他黎明继续动用非常规力量,温泉关早该易主——
虽然现在和易主也没有太大差别!
“薛西斯!婊子养的,出来与我一战!”
渴饮鲜血,抓起一旁惊恐后退的战士,对准脖子撕咬下去!
这具身体,已经沾染某些妖魔的习性,不人不鬼。
回应他的,是周围更多、交替落下的长矛。
可惜波斯人往往刚捕捉到他的行迹,下一刻,就失去了视网膜上的踪影!
数十倍常人的力敏,他的行动,快如鬼魅。每每全力爆发,就在地面踏出个浅坑,要不就是人群哪出爆出一蓬血雨。
他有些明悟魔狼怪兽夜袭的来由,一如他现在做着的,独步万军。
当非常规的力量出现,本就是一种对于平衡的打破。有能力的情况下,对手自然不会反复派遣寻常士卒浪费时间、坐以待毙。
即便是站在主宰的角度,异变也好、觉醒也罢,它显然同样不希望看到轻松过关的情况。
营地前的骚乱,看着热血沸腾,万夫莫敌,男儿气魄,毕竟只是小小水花。
人头太多、太散、太杂,柳毅又不敢贸然冲入大营,谁知道薛西斯在里面藏了什么鬼东西。
一刻的杀戮,收割不过数百。
很快,千万人在乱阵背后呼喝号令,四处营门全部打开!
“传万王之王圣谕,百国联军全线总攻,第一个冲入温泉关内,赏金万斤,美女千名,赐亲王贵族封号!”
疯了!
这是柳毅听到薛西斯的命令后,唯一的念头。
那个男人真把温泉关当做整个希腊来打!
无力在意周围狂乱的叫嚣、一双双盯着温泉关处通红的眼睛。
柳毅抽身急掠回关,沿途掀起血肉风暴,徒伤敌九牛一毛!
仅存的数十名斯巴达可战之士,默然操着残破的盾矛,已经提前排开阵势。
他们无愧勇士的称号,比起一般杀败一二成兵力就要溃散的军队,他们经历了昨夜的噩梦,竟然依旧不乏死战的决心!
柳毅知道,决心不能取代根本实力上的差距。
他远远望去,已经看见薛西斯大营外,除了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方阵,更有不少庞大恐怖的野兽!
十几尺高、三丈长的犀牛,远古暴龙那么大个儿的巨象,比万年古树更粗、盘绕不知多长的蟒蛇!
柳毅眼角在抽搐,哪怕机能近半坏死,不妨碍他心中的悲怆!
“壮哉!”
憋了半饷,这是他唯一能说出的话。剧情?见鬼的剧情!还打个球!
打球?那也得打!不打就是死!
它们原本模样如此也好,由于自己的异军突起临时强化也罢。
柳毅居高临下,疯狂的朝着已经看不见边际的大军冲去。至于那些怪兽,让命运去计较吧。
第一日,三百人面对着两万,他沉默,以斯巴达人的方式,回应薛西斯,什么叫做勇气。
同日傍晚,两百人面对近万不死军,他在沉默中爆发,怒斩逾百,伏尸绵延,令人惊为鬼神!他告诉薛西斯,什么叫做奇迹。
午夜,他亲历了一场真实的奇迹,荣获战神奎托斯丰厚的赏赐。
第二天,两百多人,在战神神力加持下,面对着两万,以轻松近乎游戏的方式杀溃了敌军。他们嘲笑着薛西斯,与神为敌的不自量力。
同日,并未等来剧情中所谓的怪兽。
晚上,本该安静休憩的夜,谁料恶魔从海底爬出,薛西斯召唤来魔狼。
他回报了斯巴达人的盛情款待,以魔鬼的方式!
他警告斯巴达人,不止斯巴达,才有神话!
今日——
柳毅踏步山道,偶尔回旋,刀随身走。
溃散的潮水不曾退去,反而涌上了斯巴达战士组成并不坚固的盾墙。
列奥尼达克服了伤痛,仍旧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抵挡着犹如吃了兴奋剂的敌军!
不论从哪方面看,斯巴达都再无幸免之理。可他们游走在悬崖边缘,始终顽强的支撑着!
柳毅心境通明,刀法早不拘泥招式,信手劈砍,隐有道韵。
不知多久的杀戮,终于让他体会出了昨夜所悟,又缺少时间去明悟的东西。
列奥尼达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了长矛,他的重伤换来是斯巴达战士愤然压榨出最后一丝潜能。
所幸几十万大军一齐冲锋仅仅用来吓退柳毅的妄言、或者薛西斯惯有夸张的修饰辞法。
整个早晨,约莫两万人的冲锋,数次堪堪打到关前未果,受阻同僚尸山!
柳毅疯狂的杀戮唤醒了他们心头的恐惧,原本以为身后源源不断的军队未曾跟进。
这伙波斯人大叫着溃散!
柳毅站在崖边,无心追杀。
俯瞰平原敌阵中央,黄金辇车之上,薛西斯似乎在抚掌大笑!
那个男人,褪去了属于人类的伪装。他在欣赏死亡、欣赏杀戮!
也许,他已经不再是薛西斯!
而让他提前觉醒的,正是柳毅!
...
“哦?我的王后,你想指证我?不不不,你错了,你才是叛徒!”
站在议会大厅,面对着众多议员,席朗如同过去一般,随性踱着步子,他这种轻松写意的姿态,很容易让对手紧张。
他拍了拍手,少许斯巴达士兵涌入,搬出了从王后寝宫搜出的“罪证”!
“私通波斯人的信笺、一些波斯制造的奢华饰品,以及、大量波斯金币!”
王后沉默着,整个议会一阵喧哗。
席朗洋洋得意,他的身边没有往日护卫亲兵,只有两名穿着黑袍的枯瘦老人。可他竟似毫不担心对手的逆袭,就像夏沫先前警告过的。
“席朗!你在胡说什么!国王亲自带着卫队上了前线!你竟然口口声声诬陷王后是叛徒!”
议员中有人嚷了起来,几十名议会成员,总有不同派系。
他的观点,立刻获得许多人的支持。
虽然国王出征这件事就本质而言,公然违反了传统,违背了议会的意志。
但相比起王后背叛国家的诬词,这时显然更具说服力,而非研讨责任。
王后反常的不申诉,无视了某个议员频频递来示意的眼神,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席朗。
“妮尔呢,让她出来吧。”
王后的镇定打了席朗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想起种种后招,想到身边的老人,顿时放下心来。
“啪啪!”
席朗鼓掌,仿佛是在赞美王后的聪慧。
“妮尔,你曾经的主子、背叛国家的毒妇,想要见见你这位忠于斯巴达的小侍女,还不快出来!”
一名年轻女子姗姗自内堂走出,垂着头,似是无颜待人。
她的目光,瞅着地面,却在喷吐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