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冷风自北吹来,枯黄的野草随风摇曳。
风吹草低白鹭翔,天青云霭旌旗扬。
三百勇士站在原野,挺着长枪,彰显阳刚。
血红的大袄席卷,一小片赤色浪潮漫过莽原。
国王骄傲的检阅着忠心的卫队,壮士们不吝挺起胸膛。
他们提着盾、持着兵,他们的目光,无所畏惧!
有些人需要勇气,有些斯巴达人,已经失去斯巴达应有的疯狂!
他们,从不缺乏这些为外人鄙夷的酷烈!
热血只有洒将下来,才能浇灌出新的生命!战士,死在沙场,才能终结垂暮遗憾!
柳毅站在三百人中,最前列。
他面对着国王,面对着陪同国王的将军。
他感受着斯巴达式的战意,感受着来自将军无私的赏识!
只有斯巴达人,才会傻到甘心将王位传给外人。
只有斯巴达人,才会对影响亲子继承权柄的男人,报以赞同!
斯巴达有着永不言败、永不妥协的战意,斯巴达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决心!
“恐惧在所难免,但是要坦然接受它,使你变得更强。”
“斯巴达人真正的力量在于,那些与你并肩作战的袍泽,你给他们尊敬与荣耀,他们必将同样回报你!”
奥斯托勒夫的记忆碎片开始作祟,无端冒出了曾经幼时国王列奥尼达的教导。
对于奥斯托勒夫而言,列奥尼达亦兄亦父。
柳毅能感觉,在那些苛刻的训练背后,种种破格的箴言,早已经为之铺下走向王位的道路!
也许连王后都不知道,列奥尼达下定“决心”、并不在奥斯托勒夫表露绝对的忠诚后,而是更早!
“袍泽、力量!”
柳毅回味着,在这样一个风萧萧兮催人寒的时刻,心中渐渐腾起一片火热。
一蓬属于奥斯托勒夫,再次被他点燃的火焰!
柳毅清楚自己秉性如何,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人。但是奥斯托勒夫可以,而他现在并不排斥!
识海中,无数的意识碎片开始融合,仿佛点点雨滴汇成溪流。
某种充斥心脾的满足感涌现,在他认可奥斯托勒夫对于战友信赖的执念后,始终不曾提高的身体契合度,刹那涨了数个百分点!
柳毅未曾查询个人资料,他只是默默握紧了更有力的拳头!
“buff?!”
如是猜测,感受着源自同伴的“力量”,斯巴达不败的奥义,终于开始眷顾于他!
他喜欢,这种在本体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感觉。
他庆幸,原来即便主宰,也无法随意抹杀掉一个真实存在!
奥斯托勒夫,并未死去,他就站在这里,与他同在!
“我们追随您,陛下!为斯巴达,为自由,奉献生命!”
斯泰利奥斯勃然嘶吼,列奥尼达朝着他颔首示意,某种默契在传递。
国王的目光不可能始终停留在一两人身上,很快他注意到了将军的儿子,阿斯提诺斯。
“他就是你的儿子,还太年轻,未到成家的年龄。”
他如是低声对将军诉说,他当然知道阿斯提诺斯的实力。他可以毫不犹豫让同样年轻的奥斯托勒夫去到战场,哪怕他在他心中有着继承人的地位。但是对于将军、多年的老友,并不希望他为此赌上一切。
“虽然我还有其他人选,但阿斯提诺斯和其他人一样善战。况且他,并不比当年的我们年轻!”
将军如是说着,眸子里透露出自豪,又似乎隐晦点明什么。
国王笑了笑,赞赏了一句,不再多言。
“陛下!”
队伍出发前,席朗和一群议员忽然从远处匆匆赶来,更带着一群披挂整齐的斯巴达士兵,来势汹汹。
斯泰利奥斯眼睛一红,手臂却是被柳毅牢牢握住。
“不是时候!”
柳毅低叱,斯泰利奥斯看向国王,后者面色平静,一派从容,终于不再挣扎。
“吾王!”
“神谕已经有了指示,祭祀说我们不能出兵!”
“这是法律,斯巴达军队不能出征!”
众议员七嘴八舌,大量斯巴达战士将国王卫队团团围住。当然,在看到列奥尼达和将军后,他们持矛的手明显不稳。
没有就三百战士属于亲卫而非军队这一概念进行辩论,列奥尼达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瞪了眼带兵包围自己的军官,那人不禁羞愧的低下头去。
“你们,这是准备造反?!”
将军用力将长矛拄在地上,大步上前,按着剑柄,直面十几位议员,咆哮如同愤怒的雄狮。
显然,议会和神庙的威严,在真正的斯巴达勇士面前,一文不值。
席朗等人连连后退,生怕某个以勇猛著称的家伙,失了理智。
“不!不!我们来只是为了劝阻陛下。”
“这些士兵,和我们无关,是来追捕罪犯的!”
议员们连连解释,他们的权威,看起来毫无用处。
列奥尼达同将军对视一眼,就连那个总是板着面孔不苟言笑的男人,都大笑起来。
“哈哈哈!罪犯?”
将军再进一步,议员们已经撞破了包围圈,士兵又哪里敢拦着这群贵人,无奈散开一条通道。
“混帐!我们这里,只有勇士,没有罪犯!”
怒然拔剑,虚指着喝骂。
那些议员们少半吓得腿软,剩下也敢怒不敢言,席朗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剑尖,更是把阴谋诡计丢到了九霄云外。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本就是接到议会的命令,调查神庙血案。
当然,他们并不清楚神庙遭到了血洗,只以为是某个祭祀出了事。
事件大到一定程度,连高层都不敢随意公布,调查都要束手束脚,否则柳毅如何敢行此恶事!
神权本就和王权对立,神权的威信在于传统和神秘,假如连整个神庙都被人屠了,真神却未有半点表示。
那么,这件事本身对于神庙威信来说,就是严重的打击。
失去神祗赏赐的华衣,单凭传统,可不足以公开审判一位权贵、甚至是国王!
奥斯托勒夫,在斯巴达,本就代表着特权阶层!
席朗显然并不想就此和国王拼个两败俱伤。
第一个发现神庙惨案的他,尤其在波斯金币消失后,首先想到就是控制封锁消息,而后算计着凭借发难自保。
发难的目的不是找出真凶,仅仅展现个人影响力,让对方投鼠忌器。
证据这种东西,摆明车马,也许价值有限,仅凭一堆金币,如何去指证定罪?说不得要被反咬一口。
若是利用某些人的心虚,作为威胁,效果也许更佳。
列奥尼达见到局势渐渐受控,也不想节外生枝。
“那么,假如诸位没有意见,我想带着亲卫,去散散步了。”
在亲卫和散步二词上加重音量,证明并非去打仗。
“至于这些士兵,显然他们找错了地方!”
列奥尼达又冷冷扫了扫领队军官,国王的威严岂容轻易亵渎。
那个男人心虚的看向席朗,后者蹙眉点了点头。
谁能料,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处理,带来影响并不简单。
席朗忌惮着不知藏在何处的罪证,未尝不忌惮连夜铲除神庙的男人。
二十神殿护卫可不是二十纸扎,就算在斯巴达战士中,也算得精锐。
政客,最害怕的果然还是刺客,那是他们所不熟悉的黑色领域。
士兵们匆匆退下,撤退比包围更快。
国王的出征异常顺利,冲突发生后,议员们哪里还有心情劝阻。
别了皇后,载着“要么拿着盾、要么躺在盾上被人扛回来”这种特别的告慰,列奥尼达没有留下儿女情长。
席朗冷冷看着三百人离去,不再关心他们去向。也许在他心中,国王和他的卫队已经是一群死人。
以三百去迎战五十万,他想来,未必不是最好的一种结局。
他此刻倒真希望,那个神秘刺客也在亲卫队列,省得他寝食难安。
祭祀们身上的伤口很容易看出端倪,排除故布疑阵,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太过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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