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早在出京之时,他便已明悟,直当自己是个死人。
十年守候,十年搏杀,只为离她更近。一朝噩耗,心破碎。那种痛,谁懂?!
一些承诺,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比泰山更重,何惜生死?
咻!
又是一点精芒自右侧射来,甚至凭借超卓目力,慕云可以清晰辨清,那箭带起的磅礴气浪,令得沿途垂柳折腰!
磅礴的气浪简直催峦折岳,能凭纯粹的身体力量爆发出这等崩天裂地威能,唐将不负威武之名!
铛!
枪尖横飞如梭,倏然抵上箭芒,闪电疾刺。刃口摩擦着箭尖,溅起的火星刹那照亮了他整张冷漠刚毅的脸庞!
他的额角沁出汗水,眉头稍稍蹙拢,可是面对连一座巨山都能压垮的威势,他目光分明没有半点闪烁!
咻!
几乎是擦着面甲,那利箭偏了寸许,呼啸而过!
余波霸烈,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沟壑。
慕云强自紧了紧怀抱,催发气场扫开尘浪,凭白耗费气力。
手臂上庞然巨力传来,他亦不敢过分运势卸开,只得随着腰腹律动压至马背,踏风驹灵性的迈开半步,不至扑倒!
正是这半步,令得他原本无懈可击的防御,出现了一丁点破绽!
长兵原本就胜于战场,近身死斗颇多不便。
就算他这种枪术达到巅峰、几乎要返璞归真的大师,也不可能于动作间,时时刻刻保持完美状态!
若在战场,这一点纰漏当然算不得什么,单单神驹通灵、身披甲坚,就足够挡下大部分疏忽,何况那时不缺忠勇亲信在旁死命效力。
堂堂塞北血麟,任是独步千军杀个七进七出,伏尸百万,亦不过渴饮热血大笑一场。
可惜,这里不是战场,他的敌人,也非是什么敌国兵士!他的身上,甚至背着了沉重的负累!
精芒,又一道精芒如影而至,比那远处复飞袭来的暗箭,更亮、更细、也更锋利!、
刁钻、诡异!
黑暗的角落里,谲然暴起绚烂的璀璨,只能令人赞叹惊艳!
刃未至,刺骨的寒意已经浸透骨髓。
柔光照下,夜幕里薄霭尽开。
慕云甚至来不及震惊,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矮丘上,朦朦胧胧,依稀并列着一十八尊铁塔般的骑士!
塞北第一箭!京畿第一刺!皇城秘卫——玄甲十八骑!
绝境!绝境!
..........
琉璃砌墙,飞檐玉璧,一行紫烟上青天,两棵青松垂龙涎。
苍山,云海,勿归处。
一座道观孤守,空灵寥若。
无人晓得那恍若天上宫阙的灵宝玉楼,缘何会屹立在那样一座古迹道观中。
亦无人明白,明明背着苍山,一道小径直抵山脚。怎的偏生站在观前,叫人恍若隔世,不敢朝下窥望。
那种感觉,仿佛蜿蜒的小径本身代表了天堑,哪怕看上一眼,都要跌入深渊。
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道观,至少远远望去,理当如此。
唯一不寻常的,仅仅那栋殊异、比之道观本身更孤立的玉楼。
唯一令人诧异,只那站在玉楼两角檐牙的僧道。
一僧一道,一右一左,朝南望北。
白衣脂僧,即便离得极远,即便远到连身形都开始模糊,一样让人感觉干净。
干净、纯粹一尘不染、譬如那袭质地比之玉楼更剔透的白色僧衣。
这是一名看着让人觉得无比舒坦、惬意的年轻僧人。
毋庸置疑,不见其面,即识其髓,食髓而知味。
那僧人似乎有着某种怪异的魅力,令人欲罢不能,只想多望上几眼。远远便要翘首企盼,似乎只有如此,才会让自己也变得如是干净,涤尽凡间业力污秽。
青衣道人,古冠飞眉,临风而立,同样纤尘不染。
可那道消瘦的身影,那柄斜夸着的长剑,那蓬披散及膝的长发——
同肃穆装束截然相反的不拘气质,又偏生令人心怵仰慕。
仿佛在那整齐的衣冠下,在那洒脱的外表后,藏着是一颗伟岸傲然的心。
那种傲岸,比红尘的名胜,更令人心叹。
他站的那么高、那样远。
他站在僧人对面,恰如泰山之于危卵,徒令人替那玉僧担忧。
模糊的僧人,没来由给人干净清晰之念,只想与之亲近,代之受戮。
清晰的道人,又为何这般矛盾,一如那张极远便能看清、可总是记不牢固的面庞。
看到他,人们只会畏惧,不可说的敬畏。
那二人,就那么不知所谓的站在玉楼两檐,看久了,仿佛两座雕像。
又是何时,僧人翩然离开。
又是何时,那座青山、那舍孤守的道观,连同更加孤立玉楼,伴着紫色袅袅升腾的烟霭,一并被云海吞噬。
风吹来,云散了,青山依旧,却没了松楼。
风吹来,云聚了,青山复被笼罩,和那山道上悠然的闲僧,一并逝去影迹...
...
这世间,总有那许多战场,充满了烈血与硝烟。
这世间,总有那许多争斗,无谓王寇之别。
成非王,败岂寇,得失复非常。
(ps:这是一本以仙侠为基础的伪无限流小说。无限元素,会在第二卷加入。精不精彩,看过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