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天渡市政府招待处,一间高级客房里。
陪同高卢国文化代表团到天渡市参观访问的华京市副市长李晓菲,刚接完了父亲李学文的电话,还没回到床上躺下,房间里的电话铃声便又响了。
招待处总台服务员在电话中对李晓菲说:“李市长,真是对不起,又有一个您的电话。对方说他姓钱,是从华京市打过来的。”
李晓菲听到这次来电话的人姓钱,并且是从华京打过来的,立即想到是她公爹钱青。钱平阳现在东山省政府,他今天不可能回家。
李晓菲虽然与钱平阳处在貌合神离、几近分居的状态下,但是,她对公爹钱青,还是很敬重的。
钱青与李晓菲的父亲李学文都住在华清园,又同在国务院担任副国务卿。教育大革命前,两人没成为亲家时,就搭档了十几年。
教育大革命中,李学文和赵珏武等几位会政军高级领导人,因反对当时的一些路线、方针和政策,被免了职。复出后,李学文继续和钱青搭档。
三十多年来,李学文和钱青,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亲家,自始至终,两人关系都不错。钱青看着李晓菲从小长到大,对她总是喜爱有加。
李晓菲当年受父命所迫,没有和赵东山结合,最终嫁给钱平阳,除去李学文和赵珏武处境悲惨、李家急切需要有人帮助这个原因外。钱青在李学文不得志时始终照顾李家这一点,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李晓菲对招待处的服务员道:“没关系,你将电话转过来吧!”
此时华国的通讯设施还是比较落后的。即便第三大城市天渡市的政府招待处,在高级房间里,也没有安装独立号码的电话。
招待处高级房间的电话,都是分机,打出电话和打入电话,都需要总台服务员转接才行。
电话重新接通,李晓菲一听。果然是公爹钱青打来的。几乎没有多想,李晓菲就认为公爹这个电话。肯定和父亲的电话一样,也是要告诉她今晚华清楼发生的那件大事的。
暗杀李强和赵珏武这两位华国最高领导人的凶案,就发生在华清园的华清楼,而暗杀者又是华国公有会总部警卫处的人。即便李强和赵珏武不对外宣布,其他在场的人和知情者,也会马上将其传遍华清园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慈爱的询问:“是晓菲吗?”
“爸,是我。”李晓菲握着话筒,恭敬地回答道。
钱青道:“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你,是不是影响了你休息啊?”
李晓菲忙道:“爸,我还没睡呢。您这个时候打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吧?”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刚才睡不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想对你说一声。”钱青不急不躁地道。
李晓菲心里想。半夜里,给我打电话,不是重要的事情才怪呢。她嘴里道:“爸,什么事情啊?您说吧,我听着呢。”
让李晓菲想不到的是,钱青竟然不是说今晚发生在华清楼里的暗杀事件。他对她讲的这件事情,初听起来。真的不重要。
钱青对李晓菲说:“晓菲,昨天上午,家里来过几位客人,他们是为了看望你来的呢。”
李晓菲哦了一声道:“爸,是谁呢?”
钱青后面说的话,就让李晓菲感到,他开始说的这件事情,表面看起来简单,可是,深究起来,却意义非凡。
钱青说:“他们是从东山省五龙县白龙公社三家村来的赵世友两口子和他们的儿子。”
“啊?!赵——赵——赵世友两口子?!还——还有他们的——他们的儿子?!”李晓菲大吃一惊,心神立即乱了,在电话中,她都结巴了起来。
“是啊!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你和平阳的老同学郑美芳的儿子。他们给你带来了一些农村的土特产,还送了一块金矿石给你。”钱青补充道。
赵世友送到钱家的那块金矿石,实际上是为了讨好钱平阳和钱青爷俩。钱青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只不过他打电话告诉李晓菲时,有意这样说。
听到这里,李晓菲才有些安心。她想,当年下乡的时候,和赵世友、吕丽相处的不错,三人之间,又有那件秘事存在,他们第一次来华京,到她家里看望看望她,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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