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及近,又由近至远,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还是没能走进视线。
朝颜看向侧耳倾听的微生辞,疑惑道:“谁家马跑进来了?”
微生辞听着熟悉的哒哒声,心中升起一个离谱至极的猜测,他神情莫测,回道:“可能不是马。”
谁家马会一直反复绕圈子?
几人循着声音走去,绚丽的星云之下,一只通体纯白的狍子跃入视野。
那狍子扭着屁股,蹦跳着颠到飓风边缘,歪着头驻足站了片刻,在罡风即将刮到身上时,又灵巧地跳开,闷头往回狂奔。
“嘭!”
朝颜看着一头撞在微生辞大腿的白狍子,顿时皱起脸,目光转到微生辞阴沉的脸上时,隐约猜到了什么。
看看微生辞,又看看傻不愣登的白狍子,朝颜惊讶地捂住嘴。
系统瞥她一眼:“宿主,你可以再做作一点。”
朝颜一把捂住系统的嘴:“你不懂,这是吸引注意的最佳方法!”
系统:“谁告诉你的?”
朝颜:“绿茶女配作又娇,冷酷霸总夜夜缠!”
系统:“……又是华夏的话本子,我真应该销毁!”
微生辞:听不懂,才怪!
他单手扣住白狍子的脖子,拎到眼前,见到它懵懂痴傻的目光,嫌弃地蹙眉,声音中压抑着无限怒火:“燕白!”
白狍子整只兽都颤了一下,它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又愚蠢,嗓音青涩:“主人~”
“哦哟!”朝颜双眼一亮,忙不迭凑上前,瞅着耷拉着脑袋的傻狍子,嫣然一笑:“你好呀,小狍子!”
燕白的反射弧显然惊人的长,直愣愣盯着朝颜看了好半天,才抬起两只前蹄挥了挥:“我是燕白。”
他不适地扭了扭白白胖胖的身躯,看向微生辞,控诉道:“主人,你抓疼白白啦!”
“快放开人家!”
朝颜:“!”怎么是这个调调?
“变回人形!”微生辞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燕白迎上自家主人暗含威胁的目光,瑟缩了一下脖子,乖乖地化成人形。
朝颜定睛一看,是个清秀可爱的少年。
不同于殷汀,这才是真正的少年。
一身白色骚包毛毛衣袍,头上还插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孔雀毛,歪歪斜斜地挂在白色头发上。
眼睛是纯正的鹿眼,乌溜溜、湿漉漉的,目不转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不谙世事的精灵。
右眼眼尾上还有点缀着一颗殷红的泪痣。
用朝颜的话来说——清纯的狐媚子样。
同样是微生辞养大的,怎么一个端方儒雅,一个清纯天真?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是燕白一个化形没多久的傻孩子能进来的,除非有人带他进来。
燕白瘪着嘴,见微生辞态度生冷,条件反射低头,片刻后,竟抬起衣袖擦拭眼角,欲语泪先流!
朝颜整个人都懵了,这是怎么了啊?
她寻思,阿辞方才也没多凶啊,敢情这狍子还是个玻璃心,听不得一点重话?!
事实证明,燕白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玻璃心,微生辞只是略带薄怒地质问了一句,他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先是呜咽出声,接着像打翻了珍珠罐,扑簌簌掉豆大的小珍珠,不过两息竟然仰脸朝天嚎啕大哭起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滑下圆润的脸颊,好生委屈的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