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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仲闻言,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静默片刻,像是下定决心,道:“世人都道扶疏是渡劫失败,死于雷劫,空青为了给她挡雷劫也死了,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他在朝颜和微生辞惊憾的目光中,缓缓道出不为人知的真相。
这事要追溯到发现遗蛇族开始,扶疏与空青和神界帝君阑夕、魔界魔君闻人雪华因遗蛇族决裂,扶疏与空青坚持斩草除根,与阑夕和闻人雪华意见相左。
因为凤忆当时不在,故而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一夜之间形同陌路。
后来,五界初成,遗蛇族因以众生为食,才开始出现在世人眼中。
世人以为遗蛇族是诞生在这个时候,其实是在五界建立之前。
几千年繁衍,足以让遗蛇族迅速强盛,直到哀鸿遍野、冤魂恶鬼挤满忘川之时,阑夕和闻人雪华才发现他们错了。
世人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再多的隔阂在生命之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于是,五界界主集结征伐联军,于失落之地与遗蛇族大战,这便上古时期的失落之战。
岂料大战之后,阑夕和闻人雪华联合人皇祁连灏突然围剿扶疏与空青。
两人不敌,双双殒命。
这才是扶疏与空青的真正死因,阑夕等人为掩盖罪行,编造谎言,将真相埋藏进时间洪流中。
围剿之时,凤忆就在当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亲兄长是这种人面兽心的小人,坑害挚友,欺瞒世人。
她被禁锢在阵法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扶疏与空青相继死去。
正是因为她受制于阵法,所以被阑夕放出来之后才会疯狂学习绘阵。
枉仲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你们送进轮回的,我只知道你们从来没进过六道门,没走过往生这条路。”
“所以,你们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转世,三生石中看到的前生,是凤忆找回来放到里面的。”
“扶疏和空青死后,她便一直与天命斡旋,其中玄机便是连我都参不透。”
朝颜想到在陵墓时,凤忆说的话。
她说:转世之说,并不是简单的前世今生那么简单,须得去幽冥亲自看看。
原来,从那时起,凤忆就已经暗示过她了。
“凤忆的疯病是在扶疏身死那天开始的,记忆混乱、时而清醒时而发疯,直到归墟之战后,她才控制住。”
所以,五界所有位高权重之人都知道凤忆疯了。
归墟之战,那是扶疏与空青死后,凤忆第一次看到类似于转世的两人。
这才是她神智清明的原因,之后虽然还会复发,但都在慢慢好转。
枉仲深深凝视朝颜:“她吃了十几万年的龙涎草都没好的疯病,在看到晏浪的时候突然就好转了,所以,我想能让她发疯的,只有你。”
归墟之战时的凤忆正好是清醒的,阑夕便把她派到了归墟去杀死尸,没想到,却在那里看到了晏浪。
阑夕这个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算计,把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病人派去战场,除了想借机除掉凤忆,朝颜想不到其他动机。
后面凤忆逃走,便给凤忆安了个叛逃的罪名。
五界掌权者谁人不知,阑夕最忌惮扶疏,怕她神魂散不干净回来找他报仇。他又要面子,一边对世人散播扶疏的虚假死因,一边暗中搜查五界有无其神魂。
这就是典型的做叽叽还要立牌坊。
任何涉及到扶疏的事,都会让阑夕三人如临大敌,变成惊弓之鸟,所以才会给凤忆安上莫须有的叛逃罪名。
至于具体叛逃向谁,无人知晓。
可笑的是,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人质疑,或许有,但是否被解决掉,都未尝可知。
朝颜理了理剧烈起伏的心绪,冷静说道:“这么说,灰袍男很可能会用我、或者与我有关的事让凤忆发疯?”
“没错。”枉仲回道。
灰袍男本就是上古时期的人,如果真的知道凤忆的弱点,那凤忆就危险了,楚清渡也很可能保不住。
当务之急,只有想办法找到凤忆和楚清渡。
还有,灰袍男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