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以后,照了CT,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留血太多,林淑眼泪哭干了,静静地坐在病床跟前,样子和一年前李海南出车祸时极为相像,只是今天多了一份怨气。
李海南闭着眼睛,嘴唇干裂,可能麻醉还没过,我朦胧地发现他衰老的迹象,为数不多的白发,嘴角浅浅的皱纹,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配有的东西吗?常年累月的酒精,疯狂的纵欲,黑白颠倒的生物钟,这就是与上帝抗争的结果。
他终于在凌晨醒了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仓促,让我们没有一丁点时间去准备,不管是准备接受,还是准备结果。
李海南醒后我又去了俊宏住的那,把地上的血迹和破碎的电视机清理了,要是房东推门看见了这一幕,肯定吓晕了,然后醒过来就报警。你不能体会我一次又一次冲洗拖把的心情,那些血分不清你我,正如昨天的我们,如今血依然混在一起,只是造血的地方分开了。
修好了锁,带上门,我走到医院门口犹豫了。最终我没有再上去,因为我困了,我累了。
回到家陈小玥刚刚起床,穿着睡衣,嘴里叼着牙刷从卫生间里冲出来,问我:“你昨晚上哪去了,给你打电话支支吾吾的!”
我上前捧住他的脸,说:“亲爱的,我累了。”
陈小玥控制着不让嘴里的泡沫飞出来,说:“那你赶紧去睡吧,我下早班回来给你带吃的。”
我又哭了,十年年哭两次,一次接一次。
无尽的梦魇纠缠着我,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又看见大学老师给我们说视觉对身体的重要性,举例子讲到《泰坦尼克号》里Jack和Rose站在甲板上,却以为自己在飞的情形,老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只是艰难地说:“男主角站在女主角的身后,从后面,从后面……”
俊宏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摸她。”
我也依稀看见他在烧烤店里和殷凡为了WINDOWS的回收站到底能不能删除争执不休。李海南为了正义站在了殷凡一边后,那时俊宏生气的神情。
那些青春时光像风一样,去留无常,殷凡的那句口头禅“人在做,天在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俊宏一夜之间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没去找过他。李海南因为这件事变得有些呆滞,头包得像个印度高官,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见到我时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躺在病床上嬉笑怒骂了。
林淑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我:“北方,你别生气,那天晚上我真抓狂了,也不知道是俊宏弄的。以为你俩喝多了跟人打架了,失态,失态。”
我接过苹果,又递给李海南,他摇头表示不吃,侧身望着窗外。
我咬了一口,说:“我怎么会怪你,你对李海南好我开心都来不及,每次他受伤都有我的陪伴,换别人早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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