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群精力旺盛永远不知疲惫的家伙想去日本到处玩玩,便分作了几波。娜塔被代宛强行拖去了迪斯尼(娜塔:我不想去,我想陪着阿落TAT 。代宛:别当电灯泡!黎落(斜眼):到底谁才是电灯泡啊。)
伊莫顿对日本神庙产生浓厚兴趣,打算去靖国神社大火后的遗址看看,瞻仰瞻仰书上所说的把日本搅的鸡犬不宁的第一女鬼的风采。
余下大威、布鲁斯、阿蕾莎,这三个都是坚决不离黎落左右的。于是四个人便在黎落的带领下,前往东京成田区。
下车后沿着通道步行,两边皆是独门独院的房屋,掩映在繁花翠木之中。闹中取静的这里是成田区最贵的一片地产,说是寸土寸金也毫不夸张。
来到其中一栋房屋前,黎落停下脚步,原本想摸钥匙,却发现古朴典雅的房门敞开着,门牌不再是“铃木宅”而改为了“铃木福利院”。
庭院里的花草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和室的房屋宽敞清寂,木质地板泛着油亮的光泽,几位老人坐在廊下,手里捧着茶杯吃着饼干,悠闲地聊天晒太阳,旁边一个年轻的女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在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剪头发,气氛一派轻松闲适。
“有人来了呢,光子。”其中一个老人注意到了黎落一行人,朝剪发的女人道。
光子放下手里的活,笑着招呼,“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汪”一声狗叫突兀地响起,只见一只白色的狗慢吞吞地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它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行动缓慢,原本一身蓬松的白毛也稀疏了,恹恹地贴在身上,此刻看到黎落,它努力地迈着小短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她的脚边,仰起脑袋,用那双变得苍老浑浊的眼睛注视着黎落,眼里流露出溢于言表的激动和喜悦之情。
麻生……
黎落在心中念出它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弯腰将年迈的老狗用力抱进怀中,而麻生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久违的主人。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老人和光子都很惊讶,光子笑着解释,“它叫麻生,看上去很喜欢你呢。要知道,我们来到这里这么久,它也不肯亲近我们的。”
阿蕾莎好奇地伸手想去摸摸麻生的脑袋,果然,她才靠近,麻生就十分不愿意别人的接近似的,偏头躲开,把脑袋一个劲儿地埋到黎落怀里去了。
阿蕾莎不满地撇了撇嘴,还是家里的熙珍可爱,随便她蹂躏。
(熙珍:QAQ)
旁边的一位老婆婆接话道,“是啊,这条狗年龄也大了。听说是原来的屋主,一个名叫铃木的人养的它,后来送给了她的孙女。她孙女是一个有名的摄影家,前几年这里地震,为了保护麻生她不幸被落下来的房梁给砸死了。主人去世后,麻生不吃不喝地爬在这里好几天,直到头七之后才肯吃东西。他们主宠的感情可真深厚呢。”
“可不是嘛。”
“那个孙女也是好人呐,生前就留下遗嘱把房子和财产捐给福利院,我们现在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孤苦无依,能有一个住的地方。”
“是啊。”
几位老人纷纷点头称赞起原来的屋主,布鲁斯看着黎落一言不发地低头抚摸着麻生,而麻生十分眷恋地缩在她怀里,布鲁斯茶色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这也一定是她所经历的某一世吧。可惜那个时候他不能陪着她。
想到这里,布鲁斯心下微微一沉。从重逢时再感觉清楚不过的洛莉的疏离态度浮上心头。
他只记得那两世的记忆,而她却经历了更多。人们都说,见识的多了,心境就平淡了。
他念念不忘的记忆,对如今历经千帆的她来说又算什么?
此刻,鼎鼎大名的蝙蝠侠布鲁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余光不经意地瞟到大威身上,顿时心情复杂。
对于这个名叫大威的男子,布鲁斯从专卖黎落的楚人美那里听说过,他和黎落两人间有着非同一般的羁绊。
在黎落身边或卖萌欢脱、或高深莫测的小伙伴中,大威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很少与其他人说话,除非别人主动询问。总是静默沉稳地伫立在洛莉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而黎落也对他十分亲近。
有时甚至不用说话,两人靠默契的眼神也能交流无碍。
第一次见面凭直觉,布鲁斯就知道这人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现在,布鲁斯看着大威眼里仿佛没有外物,只专注地凝视着黎落的一言一行,浮躁挫败的心情却在不知不觉中平息下来。
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笃定的笑容,茶色的眼睛深邃迷人。
没关系,他还有时间……为了找一个人他几乎把全世界都翻过来了,比耐心和毅力,他怎么可能会输给别人?!
“啊对了,还没问你们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吗?”话题都被转移了好一会儿,和老人们聊天的光子才想起黎落他们,歉意地回道。
黎落摇头,“我们是来日本旅游的,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门敞开着,便过来看看,”她迟疑了下,提出请求,“我……可以参观下这里吗。”
“当然可以,”光子热情地招呼几人进来,还拿出鞋子给他们换,“我们这个福利院秉承着捐赠人的宗旨,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老人。捐赠人没有要求其他的,但我们还是自觉地保持屋子的原样,庭院的花草啊、里面的家具啊,都没有变动过。我去给婆婆剪头发了,你们请自便。”
“谢谢。”朝和蔼可亲的光子点头道谢,把大威、布鲁斯、阿蕾莎留在院子里,三人对视一眼,“哼”阿蕾莎怨念地扭头蹲花园去玩了,徒留两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不约而同地往旁边走了几步,空出中间一段老远的距离,仿佛两人是陌生人似的,一个浑身散发着拒人以千里的冷漠气势看向左边,一个脸上带着温和儒雅的微笑看向右边,彼此谁也不搭理谁。
黎落心情怅惘地抱着麻生,独自一人重新回到了这间阔别已久的房里。
站在清寂的客厅里,黎落环顾四周,空气中没有了熟悉的淡淡熏香和蛋糕的甜腻香气,矮小的木桌依然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桌旁的几个软垫比起以前破旧了很多,洗的发白。
恍惚中,黎落看到一个温婉优雅的老太太坐在矮桌前,朝她慈爱地微笑招手,“洋子,还愣着干嘛,快来尝尝我现烤的蜂蜜馅饼,你最喜欢的那种。”
下一秒,场景蓦然变幻,穿着黑底红莲漂亮浴衣的她坐在镜子前,而铃木立在她的身后,橘黄色柔和的灯光下,那双不再年轻的手细细地将黎落的发丝一缕缕地梳开,从头到尾,一梳而下。
一下一下的梳,一点一点的暖。她为她别上发髻,替她完成女子最重要的及笄礼。
“铃木太太……”
一声轻唤不由自主地从哽咽的喉头发出,怀中的小狗仿佛也与她感同身受,悲伤地呜咽着。
“麻生,”黎落低头抚摸着麻生的脑袋,微笑着眼里带上了氤氲雾气,“你也想她了吗。”
报复了母亲和妹妹,她和铃木离开东京,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行。
去冰岛泡温泉、在荷兰看风车、躺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晒太阳……她们一直带着小狗麻生,每到一处两人一狗都会合影留念,相册里积攒了厚厚的照片,无论背后的风景怎样变换,每一张里的主角都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和笑意盈盈的少女,以及一条白色的可爱小狗。
只是没有多久,铃木患病,医治无效在异国他乡去世。临终前,她握着黎落的手,言辞恳切地说了很多很多。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其实对于她报复母亲和妹妹的行为,这个睿智慈祥的老人是一直都知道的。
铃木选择沉默着保守少女的秘密,并且带她前往世界各地看风景,想要告诉她,世界很美丽,不要因为怨憎而迷失了自己。
她说,她很欣慰,看到洋子还是那个可爱善良的洋子。她希望她能够有勇气回到故地,重新开始。
……
泣不成声的黎落送走了铃木,带着小狗麻生回到了东京。她在这块原本令她嫌恶憎恨的土地上开始了新的生活,努力学习和工作,直到那场大地震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逆天改命的代价,每一次穿越作为人的时候,她都活不过25岁,总会因为天灾*而死去。这一次能够救下情同亲人的麻生,她已经十分满足了。
“呜”
怀中的麻生忽然发出有气无力的呜咽,黎落连忙低头,担忧地轻唤,“麻生?”
小狗伸出舌头眷恋地舔了舔她的手心,那双总是温柔凝望着她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平静而满足地慢慢合上。
黎落徒然僵住,她想起麻生陪伴在铃木身边五六年,又陪着她好几年,算起来也是十多岁了,对于狗狗来说已经是高龄。
麻生,就像是神赐予那时身在地狱的她的礼物。它带领着她认识善良好心的铃木太太,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欢乐的时光。铃木去世的时候,是麻生一直陪在悲伤的她身边,明明是它的主人去世,它却像是得到了铃木的临终嘱咐一样,比黎落更加坚强,温柔地舔舐着她的手心,给予陪伴和温暖。
沉重的房梁落下重重地砸在她身上时,怀中护着的麻生疯狂凄厉的吠叫,仿佛它也要跟着去死一样。
然而光子说,它在她头七之后便开始恢复了进食。是不是冥冥之中身为动物的它有敏锐的直觉,预感到他们还会再见面的。所以它努力地活下来,撑到现在她终于到来,就像送走铃木一样,希望她能为它亲手送别?
“……”
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黎落把脸埋在麻生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上,很久很久没有抬起头。
只有那双紧抱小狗的手微微颤抖,泄露出了主人一丝心绪。
“谢谢你麻生……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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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悲伤的心情之后,黎落抱着已然僵冷的小狗走到廊下,光子看到她怀中闭眼仿佛安静睡去的麻生,并不惊讶,只是感慨地低叹,“麻生已经去了啊……也是,它已经很老了又带着病痛,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我会好好安葬它的。”
伸手想要接过小狗,然而黎落不愿放开,低低道,“可以将它安葬在花园里吗。我想这里是麻生的家,它也一定愿意继续守护着。”
光子征询了几位老人的意见,他们都一致同意了黎落的请求,“我们受到这间屋子的主人恩惠良多,现在她珍爱的宠物去世,理应在家里下葬才是。”
将麻生下葬在花园中,众人双手合掌为它祈福。安葬完毕,黎落看向大威,“大威,开一张”
没等她吩咐完,一张写上惊人数字的支票已经由善解人意的布鲁斯递到了福利院院长光子手里。
光子震惊,不好意思地搓手,“这、这么多,我们怎么好意思。”
黎落宽慰道,“没什么,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是好人,我也希望这所福利院能够越办越好。”
在生前便留下捐赠的遗嘱,并非出于多么高尚的目的,其实是她想要为铃木祈福和为自己赎罪。而且他们还把麻生照顾的很好,屋子内的摆设也尽力维持原样,黎落感激他们让她得以重温昔日和铃木在一起时的光景,所以这些钱并不算什么。
与福利院的众人告别,刚踏出院门来到外面,大威就将一张写着和刚才布鲁斯送出去的写着一模一样数额的支票递到他面前,面无表情,“还给你。”
布鲁斯不在意地微笑,双手抱臂并没有接过,“不用,”眼神深邃而有魅力,话语中带着暧昧的语气,“我的就是洛莉的。”
两人对视,大威黑漆漆的眼里似有冰冷锋芒一闪而过,随即从容不迫地把支票揣回怀里,转头跟上前面的黎落和阿蕾莎两人。留下一句轻若无声的低语,语气冷淡的陈述仿佛自言自语,却硬是被布鲁斯听出了一丝炫耀示威的味道。
“阿璃的名字在我的户口簿上。”
布鲁斯嘴边一直维持的气定神闲的优雅笑容徒然一僵。
他顿了顿,神情难辨地盯着前方并肩而行仿佛一家人的三人。他调查过黎落的身份,自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她才满十八岁,更不可能结婚了。
大威这样说,难道在他所不知道的世界,两人……?
眼神黯了黯,布鲁斯握紧拳头又很快放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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