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
郑雄苏迟疑了一下,“……我没偷过车……是我一个朋友借给我的。”
“哪一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那个朋友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猫娃……”
林支队长又审问了几句,郑雄苏的回答吞吞吐吐,含含糊糊。林支队长又问道:“郑雄苏,你一会儿说车是你的,又一会儿又说车是别人的,尼桑车到底是谁的?快说实话!”
“是猫娃的。”
林支队长侦破过多起恶性案件,也审讯过许多案犯,他很清楚他今天面对的,仍然是一个非常狡黠的对手,“郑雄苏,你没说实话,而是在故意兜圈子,这只会加重对你的量刑。郑雄苏,我再问你:在你开车撞人的头一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我……在和几个朋友打牌……”
“十点至十二点,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也在……打牌啊?”
林支队长的语气十分肯定,“打牌?打什么牌?郑雄苏,你根本就没有打牌,而是陪着一个朋友去了医院……”
郑雄苏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像是正在分析林支队长的话是不是有诈,“让我好好想想……”
该点题了,林支队长根本不容对方有半分钟的喘息,“郑雄苏,抬起头来!十点以后,你不但没打牌,而是陪着一个朋友上了医院,就看的耳鼻喉科急诊。那天夜里值班的女医生,名字就叫林家珍!快回答!”
“是……不是……我再仔细想想……”郑雄苏一怔,脸上出现了汗珠。
林支队长开始旁敲侧击,“郑雄苏,我再问你?你为什么开车撞了人就逃跑?而且还是大街上?”
“知道撞人了,我害怕……”
必须给对方以最要害的打击,“据行人证实,你驾驶车辆故撞红灯,更重要的是,明明看见斑马线上有行人,你不但不减速而是加快了车速向人冲撞。交警在事故现场的勘察也证明了这一点。”
郑雄苏又低下了头,仍在狡辩,“当时我心慌,我不是故意的。”
林支队长使出了杀手锏,“你心慌什么?开车故意闯红灯,故意撞死人,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故意杀人案件。按刑法审判该当何罪?你应该很清楚,死刑!郑雄苏抬起头来!”
郑雄苏又是一怔,哆嗦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脸上的汗珠开始滚落下来,“林……她,她…死啦?”
林支队长没有正面回答,“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快讲实话!”
“他,他,他们让我……我,我,我也没想撞她一下就会死了……”
坐在听审室里的石维民此时直气得两眼血红,怒火中烧,满嘴的牙齿咬得咕咕作响。他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跑进审讯室,将凶手一脚踢翻在一地,狠狠一顿暴打,然后拔出民警腰杆上的手枪一枪嘣了他。屁股已经离开椅子,但最终石维民还是忍了下来。
“郑雄苏,你以前认识林家珍医生?”耳边又传来了林支队长严厉的审问声。
“不认识。我……就是那天晚上,假借朋友看病去踩点才认得的。”
“你为什么要故意开车撞她?”
“是他们……我是开车撞了她,但没有故意非要撞死她……”
“快说!他们是谁?”
凶手郑雄苏又低下了,沉默不语。
“快说!他们是谁?”林支队长又大声重复了一句。
郑雄苏仍然沉默不语。
“郑雄苏,抬起头来。快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郑雄苏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我头晕得厉害……而且眼睛也被汗珠子模糊了……能不能让我擦一擦?另外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抽?”
“他妈的,真是过场多。”听审室里的蒋真义摘下耳机小声骂了一句。石维民和秦正联也同时摘下了耳机。“蒋局长,凶手会不会招供?”秦正联递过一支烟来,蒋真义接过点了火,“难说。石市长,你别急啊。即使今天审不出,明天再审。”石维民轻轻点头默认。
审讯室里一位民警掏出餐巾纸帮郑雄苏擦了眼镜和眼睛,另一位民警帮他点了一支烟。审讯重新开始,听审室里三位领导又戴上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