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
“楚妈,您千万不要太麻烦。饭菜一定要简单。”
“都是现成的东西,有什么麻烦?请都请不来呢。你安安心心地看电视,饭一会就好。我忙去了,大妈还有许多话等吃饭时再和你聊呢。”楚大妈又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石维民,他满怀喜悦的心情由衷地感叹着:变化真大呀,变化真大呀。才一年多时间,却似换了一个人间。
前年这里还是穷得出了名,农民的负担每人每年高达三百多元,乡镇干部和乡村教师工资拖欠一年又一年,农业提留款无法收,中央下拨的支援革命老区的扶贫款也被扣压。乡镇干部无奈下村下社催收提留款时,采取了一些过火的行为,导致村民为抗交而集体上访事件。他们联名上告省政府,党中央和国务院。引起了县以上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省市都派出工作组深入凤林乡进行了调查和处理。为落实党中央和国务院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紧急通知,省市采取了过硬的措施,广大农民欢欣鼓舞,笑逐眼开。
石维民踱到正墙边,看那墙上贴着的几幅新年画和奖状。那墙上的年画有计划生育的,还有五谷丰登的和松鹤长寿图等,衬托出浓浓欢乐的农家气息。挂着的三张奖状,一张是乡上奖的《文明之家》,另一张《计划生育先进个人》也是乡上奖的,还有一个特别精致的奖牌,是北河县委奖给楚成的《模范党支部书记》。石维民会心地笑了:楚大哥还真不简单,怪不得上林村这一两年变化这么大。
楚成杀完鸭,捉了鱼,洗洗手进了屋,“石市长,怎么不看电视?乡下就这个样,一个人呆在屋里有点冷清吧?”
“哪里话?我难得有这样的清静呢。楚大哥不简单哪,都当上模范书记了。”
楚大妈端着两盘菜走进来,“他有多大能耐?不过就是吃得苦,没有什么私心。要不是党的政策好,社会主义好,大家齐心干,他小子一个人能蹦跳出个啥?楚成,你还不拿酒洗几个杯子,先陪石书记和小马喝几盅。”
石维民说:“不急,再等一会,大家一起吃吧。”
楚成拿着一瓶白酒和五个酒杯放桌上倒上酒,“来,我们边喝边聊。”
“楚大哥,现在每个村民一年的农业提留款有多少?”
“六七十元吧。大家都能承受。”
“这个数字不算高。国务院和省上原来拨下来的扶贫款,后来兑现没有?”
“全部补发了,一分不少。”
石维民欣喜地说:“早就应该这样。马上国家就要免去农业税了。”
婆媳俩又端着两大盘菜,然后一起坐下,石维民依次给楚大妈一家人各敬了一杯酒。
楚成说:“来,石市长,我和文秀一起敬你一杯。感谢你为我们农民说了真话,更感谢你当年救了我们的女儿。”
石维民说:“那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嫂,女儿工作了,你们一家可以抽个空到泰平玩玩。”
“小兰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全是托了你石书记的福。我和她爸一直想过去看看,但哪里走得出去哟。你瞧这院里又是鸡呀,鸭呀,鹅呀,还有几头猪,两窝兔子,塘里的鱼,都要有人照料。” 楚大嫂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石维民说:“哪是托我的福,是党和政府关心群众。”
楚大妈虔诚地说:“对。还是共产党好,党什么时候都什么时候都想着我们呢。”
多朴实的农民,多好的老百姓啊!我们哪怕为他们办一点事情,他们都会记在心里。石维民的心中突然间沸腾出那无尽的激情来:我们的领导干部的责任,就是应该为老百姓多说话,多办些实实在在的事,才不会愧对自己的良心。
石维民突然感到肩上更加沉重:想想这些纯朴的人民群众,还有什么个人的利益,个人的私情不能抛弃呢?劳动人民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离开了他们,难道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只有永远不脱离人民群众,时时刻刻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不断地从人民群众中汲取精神营养,只有不断深入社会的基层,脚踏实地地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才能更好地洗涤自己思想上的灰尘,才能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才能不断取得新的进步。
楚大娘见石维民突然沉思不语,赶紧往他碗里夹菜,“石书记,赶快吃菜。”
石维民停止了沉思,脸上挂着愉快而轻松的笑容,并由衷地从心里发出了一种感激之情:“谢谢……谢谢你们!” 这一语双关的感谢道出了石维民这次回乡的最深的感受。
“石头,有空常回来看看啊……”楚大妈眼睛红了起来。
“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石维民说。
石维民匆匆吃了一点米饭就要上路。楚大妈只好让儿子捉了两只活鸭和两条鱼让石维民和小马带上。石维民推辞不了只好掏出两百元丢到桌上,说是给孩子一点学费。楚大妈急了,推来推去。石维民说这么一点心意都不让他表达,那么两只鸭子和鱼他也不带了。
楚成决定用刚买不久的大摩托车送石维民和小马到乡上。临上车时,楚大妈眼圈红了,嗓子哽咽,紧紧地拉着石维民的一只手舍不得丢下,“好书记,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啊。”“楚妈妈,我有空一定会常来看看您,看看乡亲们。您多多保重喽。” 石维民也是恋恋不舍。
摩托车一溜烟地驶出了晒坝,驶上了村里的石板路。坐在车后的石维民猛地回头张望了一下,他看见楚大妈婆媳俩仍然站在那晒坝的路口,斜阳余晖映照在一老一少两个清秀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