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亲自干,有人戏称为“屁眼子科长”,在市直机关成为笑料。
“哟!今晚好热闹。”贺长生带着一个名叫方红的女子来了。胡一发起身让座。贺长生抬头扫了一下,“嗬!今晚是儒商大聚会,刘秘书长,是不是召集开会哇?”
刘中义说:“哪里,几个朋友摆谈一下。”
贺长生突然发现了刘明芳,一对圆豆型的小眼睛朦胧中顿时大了一圈,“咦?哇噻!还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毛小伟担心刘明芳尬尴,赶紧作了介绍。贺长生恭维说:“人这么漂亮,还是个女才子,太记者。幸会!”刘明芳低着头,客套了一句请他多关照。“如有机会为靓妹儿效劳,当尽全心之力,就看你给不给面子了。” 贺长生说完马上敬了一杯。“贺主任真是个爽快人。”刘明芳倒也干脆。“刘小姐真不愧是女中豪杰,爽快。来,再敬你一杯。”江正华出面为刘明芳说情。贺长生不依不饶,毛小伟英雄救美逞强代喝,又递了一个眼色,刘明芳会意,两人回到原来的桌边。“小刘,还是离他远点,这人很怪,见不得漂亮的女孩,洋相多得很。”刘明芳微笑点头。不远处有人唱起歌:
妹妹坐船上江洲,哥哥牵手走前头。一声小心一回首,拨得芦苇晃悠悠。妹妹拉紧哥的手,热汗伴着恩爱流。日头已落卧龙山哎,张嘴亲哥不害羞。
不远处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正用近乎沙哑的大嗓子高声唱着《妹妹上江洲》。毛小伟盯着刘明芳,刘明芳又陷入与石维民浪漫的遐想之中……偶一回首,勉强尴尬一笑。
贺长生与胡一发他们闹着酒。方红见贺长生酒量已到位,开始依次敬酒。贺长生闲在一边嗑着瓜子,眼睛只往刘明芳这边瞟,终于憋不住高喊了:“毛秘书,快过来喝酒。躲在一边说悄悄话,也不怕我妒嫉?一对才子佳人溜到一堆,小心碰出爱的火花。” 江正华劝他放过毛小伟和刘明芳。贺长生说:“还不是一家人呢,就开始护着了,以后大家还能在一起痛快地喝酒吗?毛秘书,你不过来我就来了,我们公平竞争小刘。”毛小伟无奈站起来,刘明芳轻声说:“别过去,我去应付一下。”不料这边两人的对话已让贺长生听到了,“你们听到没有?毛秘书对刘小姐护得紧呢。”话刚出口见刘明芳已经站在身边,马上尴尬地表白自己喜欢开玩笑,口说心不乱,请她不要生气。
刘明芳能言善辩,祝酒词先说官场祝福,只说得贺长生顿时笑眯了眼。“大美人敬酒,我贺某自然是开怀笑纳。”说完一仰而尽。刘明芳又斟上酒,“贺主任春风得意,真仍当今豪杰。再敬你一杯。祝你情场……”江正华示意她走开,刘明芳转身就走。贺长生正乐颠颠地等着喝第二杯,忽见人已离去,无奈地说:“刘美人酒还没敬完,怎么就走了?改天我单独约你,也好单独谈谈心。”刘明芳反唇相讥,定要赴宴奉陪,把你灌得巴巴适适。
江正华乘机要敬贺长生三杯。贺长生正眼巴巴望着离去的刘明芳,心里色迷迷地想到:这女子好性感。忽听老江的喊声,只好回过头来,“岂敢?泰平的大作家。我正担心你哪天将我写进小说,成了反面人物呢。”江正华窝着火,陪着笑脸,“承蒙夸奖,江某人纵然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今天老江要连敬你三杯。”
贺长生大大咧咧地说:“酒嘛水也;钱嘛纸也!” 随着叮当一声杯响,两人同时饮尽。
“来,老江敬你第二杯。祝你官运亨通,永无止境。”
贺长生显然醉了,话还是说得稳稳当当,“酒是什么?酒就是水,水就是酒;钱是什么?钱就是纸,纸就是钱。喝!”
“酒不是水,多了也淹人;钱不是纸,多了也烧人!老姜祝你……” 老江话未说完,方红端着杯子要代贺长生喝。
贺长生猛一挥手,“走开!在泰平喝酒,我怕过哪个?”只听咣当一声,方红举起的酒杯顿时落地摔成碎片。文若梅马上拉走方红。贺长生开始翻脸,“老江头,我不怕你酸得厉害。明天就摆个酒席请你打擂台,看谁先趴下!” 老江黑黑的长脸顿时拉得更长,狠狠回敬说:“承蒙你贺主任瞧得起,老江头一定奉陪到底。”刘中义开始劝解。方红和胡一发小心翼翼地扶着贺长生朝场外走去,贺长生已醉得歪歪倒倒,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胡一发送贺长生上车返回,抱歉地赔了一杯。老江余怒未消,他就是看不惯贺长生的为人,见到一个女孩子眼睛就发直,嗡嗡嗡地像个绿头苍蝇一样叫个不停,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什么领导干部,做一个党员都不够格。毛小伟也劝了几句,建议散场休息,胡一发一再挽留,无奈大家都站起了身嚷着要走。胡一发只好招呼文若梅记上帐,陪众人朝北江运动场出口走去。
邻桌的一个胖小伙,用一口纯正的安庆腔唱起了黄梅调:
郎对花,女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
出租车驶向深夜的大街,清新浓浓的乡土味的歌声还在北江运动场上空飘荡着,积压在大家心头的不快,顷刻化为乌有。城市就是城市,城市没有田地,也没有对花的田埂。坐在车后排的毛小伟默默地感叹着,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悄地塞进刘明芳手中,刘明芳明白,那是毛小伟新的情书。
……
“旅客们大家好,深圳宝安国际机场马上就要到了……”空姐一声轻柔的呼唤,让毛小伟睁开了微闭的眼睛。人各有性,这事又何必放心上。只是那作协的老江头个性有些倔犟,贺长生有心计,你又何苦借酒与他吵?你还写个一个什么《祸楼》,到时可别让自己惹上一个什么祸啊。他寻思了一下,低头笑看贺长生,见他仍在那里一高一低呼噜呼噜地打着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