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的夏季,而山上仍停止在宜人的春天。几天的实地考察中,刘明芳紧随考察小组其后,亲耳倾听着石维民那坚锵有力话语和爽朗的笑声,亲眼目睹着他那矫健的身影,他的每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是那么地具有阳刚之美,他的每一句平淡的话语,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毫无遗漏地深深地铭刻在她的心中。
实地考察共分两个小组,从西子河泰平段两头向中间夹进汇合。罗林森副市长率刘中义一行五人,包括实习记者楚小兰为第一组。石维民率领这第二组也是五人,石维民、秦正联、毛秘书和刘明芳,还有石维民的驾驶员小马,这段路车子上不来,他随车留在山腰。
秦正联侦察兵出身,对于爬山犹如一只山猴子,腾跳跨越轻松自如。石维民年轻,又在山区县上呆过两年,爬山踏沟倒也不在话下。刘明芳看似稍显文弱,但健美,因爱好锻炼,走点山路倒也不觉很累。唯独一个大男人毛秘书显得有点吃力。毛秘书比石维民小四岁,体力却不如石维民,经常摔跤,别指望他来照顾副市长,反而让石维民多次伸手挽扶他。人瘦瘦的,看似文质彬彬,一张嘴倒是不瘦,利索俏皮,尤其是身边还有刘明芳这么一个美人儿,俏皮话就像是连珠泡不断涌出,直逗得刘明芳笑声不断。自己走山路不行,却偏要充当一个护花使者的角色,一直紧挨刘明芳身前身后,时不时地拉她一把。这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确实喜欢刘明芳。这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年龄又相仿,真是才子配佳人,要不是刘明芳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人,倒也真是非常合适的一对儿。石维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已过晌午,一行人来来到了卧龙山顶龙升阁。龙升阁是一座不大的古楼阁,已显得残败不堪,陡峭石梯路两边的护拦锁链也是锈迹斑斑,看来这历史上就很有名气的龙升阁很久以来已是罕有人至。只有楼阁旁几棵巨大的柏树仍是挺拔苍萃,还在显示着它顽强的勃勃生机,用它粗壮的身体书写着岁月的沧桑。应该休息一会儿了,秦正联解下大挎包,一声令下,“吃饭罗!”大家一起坐下喝水、啃面包。饭后一行四人稍息闲谈,石维民抬头望了望那破败的龙升阁,提议登上去看看山下的风景。
放眼远望,到处是苍茫的林海一片,不远处蜿蜒曲折的西子江也像是一条巨大的青龙横卧在美丽的原野上,泰平那古老而又具有现代气息的城市就像一颗耀眼的巨大明珠,在斜阳余晖下熠熠闪光,几人转了一圈,石维民与秦正联商量了一下,很快定下了这个点。秦正联折了四根树枝每人一根,又提醒大家收拾好零星小件物品准备下山,并对下山人员合作搭配作了分工,由他自己照顾毛秘书,石维民和刘明芳互相照应。对这个安排,刘明芳倒是乐之有加,只有毛秘书想再挨着刘明芳护护花,然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他清楚“下山更比上山难。”也只好服从了。
秦正联真是厉害,连牵带拉搀扶着毛秘书,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仍如覆平地,很快就将石维民和刘明芳拉下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还时不时回过头来叮咛着他们注意脚下的安全。这上边的石维民倒没什么,只有刘明芳穿着一双时髦的半跟红皮鞋下山略感有些吃力。石维民只好边走边等着她。要过沟了,裸露的石块有些滑,石维民站定那里微笑着伸过手来,“小刘,注意踩稳那块石头。”刘明芳拉住他的手一跳,踉跄一晃,整个身体差一点儿倒地。石维民眼疾手快伸另一只手一揽,刘明芳总算没有摔倒,但芳香的身体却倒进了石维民的怀抱里。刘明芳心跳加剧,香汗沁出,秀美的脸庞顿时绯红。她站稳了身体,石维民松开双手,“真危险,你差一点儿就绊倒了。”
“谢谢石市长……”
“小刘,别客气。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石市长,什么事?”
石维民笑了,“有男朋友吗?”
刘明芳一听,羞涩地埋下头来,“没。”
“我给你介绍一个如何?”
刘明芳不语。石维民以为她害羞,自个儿直管说出来:“毛秘书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你也看到人了。如何?”
“眼前,我还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哦。我只是提一下。行不行,全由你自己决定。”
两人默默地走着,再也没有说话。走在后面的石维民望了一下前面那位长发飘逸的靓影,她二十六岁了吧?自身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还不找对像呢?是没有遇上心仪的、合适的?她到底愿意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能问她。石维民摇摇头笑了一下。
而此时的刘明芳仍然沉浸在被石维民牵手过沟的幸福情景中。那手好大好有力气,她好想他就像刚才一样一直牵着自己下山。她好想刚才无意跌倒在石哥宽大的怀抱后,他不再松手。就那样长久地拥抱着自己。他为什么要松手呢?他不喜欢我?石哥,我的好石哥,难道你就一点不知道妹妹的心?难道你的心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毫无知觉?石哥,我好想你能抱抱我,吻吻我,就一会也行啊,这不会影响你的家庭,也不会伤害林姐。如果说你不是一个副市长,不是一个当官的就好了,或者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就好了。也许你就可能会抱抱我,吻吻我,轻轻地爱抚我。石哥,难道我对你这一腔的柔情和深沉的爱,就只能这样一辈子掩埋在我的心里?石哥,我的好哥哥,妹妹好想好想你啊。石哥,我真好想亲切地喊你一声石哥哥。
很快下到山腰,一条简易的车道出现在眼前,不远处秦正联、毛秘书和小马正站在路边等着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相继登车。
红旗车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车后扬起翻飞的尘土像一条滚动的巨龙蜿蜒前行。坐在后排座上的石维民还在继续思考着泰平的两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