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稍等一下,请您说的慢一点,我已经很久没有用德语和人交谈了,已经有些生疏了。”那位李先生连忙摇着双手,示意格尔哈特一句一句慢慢讲。
“喔,抱歉,李先生。我实在有些着急了。”格尔哈特连忙回答到。
“我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请坐下来慢慢谈。”李云峰抬起手臂客气的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谢谢。李先生。”等到德国人坐下,李云峰一抖长衫下摆顺势在格尔哈特身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少尉先生,请问你现在想要喝点茶水吗?”李云峰询问到。
“如果可以的话。那实在太好了,我的水壶遗失在飞机上了。”格尔哈特摘下了头上的飞行帽,随手放到了身旁的茶几上。
“请您稍等片刻。”李云峰转过脸对着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张钟福招了招手,张甲长连忙颠颠的跑了过来。
“这位不是俄罗斯人。而是德国人,还是个德国空军的少尉军官。”李云峰小声的对张钟福说到。
“啥子?你说他不是俄毛子,是德国人撒?我还派人去乡公所报告了呢。”张甲长瞪大了眼睛。
“这倒是不妨事,只要把这个德国人招待好了,你就算是立下了大功一桩。你现在快去找人送一壶茶水来,还有什么点心瓜果的。都搞一些过来。这件事你要是办抻抖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要的,还是李先生,还是你留过洋的人,喝过洋墨水,见多识广,连德国话都会讲。你陪他在这里慢慢聊,我去准备一下,你放心。保证给他整巴适了。”张甲长说完,先对着格尔哈特点头哈腰行了个礼,随即转过身对着站在一旁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伙人呼啦啦的从一侧的小门走去了后堂。
“少尉先生,这里叫张家村,刚才那个人就是这里的甲长,哦...你可以理解为村里的治安官。我是重庆大学的教师,有一个朋友住在这个村里,所以常常会到这里拜访作客,和村里的居民都熟悉了。这几天我正好没课。过来找老朋友谈些事情,他们知道我会外语,所以就把我找了过来。”李云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对格尔哈特说到。
“张家村?您看得懂地图吗?可以帮我指一下在哪个位置吗?”格尔哈特从夹克的内袋里往外掏地图。
“不用那么着急,少尉先生,张甲长已经把你的事情向上级报告了,相信很快政府就会派人来接你的。”
“那实在太好了,希望他们还能帮我找回我的行李。”听到对方说已经上报政府机构,格尔哈特总算是放下了心,他开玩笑般的说到,虽然其中不乏本意。
“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吗?少尉,请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听你说你的飞机坠毁了...当然,如果其中涉及到什么机密,你可以不用回答我。”李云峰脱下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绒擦了起来。
“没有什么机密可言的,相信明天你们的报纸就会报道这个消息。我们和日本海军航空兵在天上打了一仗,我的飞机在作战中被日本人撞伤了,于是只能弃机跳伞。我降落在东南方那座山上,下山后就遇到了张和这些村民,他们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格尔哈特一边说一边从后腰解下急救包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嘿,我就记得放了一壶在里面。”空军少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便携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白兰地的香味扑鼻而来。
“降落后我都会喝上一杯,对于解除疲劳很有效。”拧开盖子,格尔哈特灌了一大口。
“您要来点吗?非常好的白兰地,是我从法国带来的。”他把酒壶递向了李云峰。
“谢谢,我倒是很久没尝过了。”李云峰也不客套,他接过酒壶仰头也喝了一口。
“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非常喜欢喝那里的白兰地,差不多有十几年了吧,再次尝到这种味道,真是让人怀念当年的学生时代。”李云峰感慨着把酒壶递还给格尔哈特。
“您留着吧,就当做一个纪念。”格尔哈特没有接。
“底下有我们空军的徽章,还有我个人的姓名缩写。”
“那就谢谢了,少尉先生。”李云峰把酒壶放在了茶几上,在身上摸了摸,却发现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还礼的,表情当即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抱歉,我出来的时候很匆忙,身上没有带什么可以当成纪念的东西。”
“你不用道歉,李,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了,你不知道此前我心里有多么的无助,这里的村民一句德语都不懂,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幸亏你及时出现了,简直就是上帝赐给我的救星。”格尔哈特说话时一脸的感激。
就在两个人还在客套之际,突然大门外响起了一片噪杂的喧哗声,随即一个年轻人推开门口的人群,连滚带爬的扑进门来,人还在前院里就大声的呼喊起来。
“张甲长!有东洋鬼!四娘娘家的幺妹儿被东洋鬼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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