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层井穴”,倏觉功力自掌沿疾泻而出,他吓得急忙用力一抽。
那知,这一抽不但抽不走右掌,反而功力泻出更疾,立见他的脸色现出苍白、惊慌,全身亦剧颤不已!“阁下若是聪明人,双膝最好变软些!”
那人神色一变,果真立即下跪。
桂夏哈哈一笑,左肩一顶,那人的右掌立即弹去。
“砰!”一声,那人当场仰摔出去。
只见他惊慌的爬起身,就欲离去。
“慢著!”
“你………你…………”
“哈哈!别怕!把这幅画拿回去当纪念吧!”
说著,立即在宣纸左下方写下“桂夏”两字。
小二会意的便将那幅画递给那名大汉。
大汉脸色一阵青红之后,咬牙道:“姓桂的,你若有种,就别走!”说著,卷起那幅画就匆匆离去。
桂夏哈哈一笑,取出一个小元宝递给小二道:“连他的酒资算在内,剩下的就赏给你,下去吧!”
小二立即似中了“特仔尾”般连连行礼不已!不久,小二捧著砚、墨、笔,欣然离去。
桂夏斟了一杯酒吟道:“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刚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说著,边浅啜美酒边欣赏远处的景色。
那位蓝衫书生的双眼再也离不开桂夏的身子了。
桂夏却视若无赌的继续品酒赏景。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突听楼下厅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衣袂破空声音,桂夏心中一凛道:“哇操!此人好快的身法,他为何要当众炫露绝技呢?”
楼下厅中的喧哗声音刚静下来,倏见楼上楼梯口出现一位披头敌发的灰袍老者,桂夏不由一怔!灰袍老者回头朝楼下一望,立即扫视著楼上。
不久,他的神色倏喜,立即步向蓝衫儒生。
蓝衫儒生含笑道:“郭老,久违了!”
他那对雪白、整齐的贝齿立即吸引住桂夏的注意。
灰袍老者作揖道:“好………公子,帮个忙!”
“是不是又要摆空城计?”
灰袍老者苦笑点头道:“多多帮忙!”
“行!老规矩!”
说著,立即朝窗外一指。
灰袍老者作揖道过谢,立即掠向窗外。
桂夏探头一瞄,立即发现灰袍老者似蝙蝠般倒挂在窗外壁上,他不由暗赞老者的精湛功力。
不久,一阵急促的步声之后,楼下大厅门口出现两位老妪,只见他们年约六旬上下,一身素裳,相貌颇为秀丽。
尤其地们的手中分别握著一把碧绿笛、萧更添高雅气质。
可惜,她们那两对凤眼以炬光般闪闪生辉,而且迅速的扫视听中每个角落,骇得酒客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只听右侧老妪沉声道:“上楼吧!”
两人立即似旋风般掠梯而上。
她们刚停在楼梯口,蓝衫儒生立即含笑道:“二位大姐久违了!”
桂夏不由怔道:“哇操!大姐?这老包发烧啦?”
右侧老妪望了蓝衫儒生一眼,脱口道:“丫………啊!你也在此地呀?”
“是的!大姐过来喝几杯吧!”
“我没空!你有否瞧见那个死老鬼?”
“没有呀!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瞧见他了!”
“怪啦!我明明瞧见他往此地来呀!难道他从后门逃走了!”
另外那名老妪立即接道:“大姐,咱们快追下去吧!”
老妪点点头,便朝蓝衫儒生道:“我们走了,烦你若有那个死老鬼的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们!”
“一定!二位大姐慢走呀!”
两位老妪便匆匆的下楼而去。
不久,灰袍老者似一阵风般掠到蓝衫儒生身前,只见他嘘口气作揖道:“谢啦!老夫又欠你一份情啦!”
说著,立即坐在他的对面。
“现买现卖!你必须马上兑现!”
“喔!你遇上麻烦事啦!”
“没有!‘”既然没有,何需如此急呢?“
蓝衫儒生微微一笑,传音道:“替我摸清那位白衫青年之来历。”
老者侧首望了桂夏一眼,立即暗暗喝采道:“好一个俊小子,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难道丫头中意他?”
老者立即含笑望向蓝衫儒生。
蓝衫儒生解窘的立即低头挟菜。
灰袍老者含笑斟了一杯酒,立即行向桂夏。
桂夏心知老者必然是冲著自己而来,他立即举杯道:“相见即是有缘人,且先干杯再论事!”
说著,立即一饮而尽。
老者含笑入座,立即也干杯。
桂夏放下酒杯,立即含笑望向对方。
老者却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三杯之后,置杯道:“老夫姓郭,单名八,外号‘锅巴’,你喜欢吗?”
“锅巴?喜欢吗?不一定哩!热锅巴又香又桅,我喜欢………冷锅巴又硬又苦,可就要拒绝往来了!”
“呵呵!很好!你看老夫是热锅巴?还是冷锅巴?”
“方才挂在墙外是冷锅巴,现在却半冷半热。”
“喔!你不欢迎老夫吗?”
“没这回事,我只希望你早些变成热锅巴?”
“你想吃掉老夫?你不嫌老夫又咸又脏吗?”
“那有男人吃男人这种事呢?我只想闻闻热锅巴的香味,你是否愿意道出要逃避那两名老查某之道埋?”
“老查某?呵…………”
老者越笑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宏亮,附近的酒客们只觉双耳嗡嗡作响,立即蹙眉瞪著他。
立见蓝衫儒生道:“郭老,你忘了二位大姐吗?”
“呵呵!她们此时至少已在十里外,那会听见老夫的笑声呢?小兄弟,老夫可否知道你的姓名?”
“桂夏。”
郭八不由怔了一下!“八月桂花香之桂,仲夏热乎乎之夏。”
“桂夏!跪下!有意思!呵呵!”
桂夏替他及自己各斟一杯酒,道:“你为何对老查某三字乐成这付模样?”郭八干了那杯酒之后,倏地将半遮住睑部的长发朝后脑一拨,立即现出一张国字睑、浓眉、大眼,鼻梁挺直之脸孔。
“哇操!有够‘颜投(英俊)’,你为何要以乱发遮住脸呢?”
郭八又干了一杯酒道:“象因齿而亡,红颜常薄命,俊男却命苦,因此,老夫宁可变丑些!”
“俊男常命苦,会吗?”
“小兄弟,你够俊!可惜!却不够英挺!”
“为什么呢?”
“你太斯文了!你不谙武吧?”
“我像是谙武之人吗?”
“谅你也不是!所以,你可能不会命苦!”
“为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似你们这种俊哥儿只要有些家产,或博个官儿,就可以与美娇娘共渡一生!”
“你后侮厕身于江湖吗?”
“后悔?老夫后侮了吗?”
说著,突然抓起酒壶及含住壶嘴猛灌酒。
桂夏略使眼色,小二便快步端来两壶酒。
“郭老,恕在下触了你的心事!”
“呵呵!无妨!小兄弟,方才那两人至今未嫁,生平最忌讳之事,就是被人当面提及‘老’这个字,你下回小心些!”
“哇操!会有此事?她们不喝老酒吗?”
“美酒!不是老酒!”
“她们的学生如何称呼她们呢?”
“师尊!”
“尊?尊者,大也,含有老意呀!”
“非也!学有先后,达者为先为耸!”
“哇操!有理!难怪那位兄台方才会称呼地们为大姐,我下回若遇上她们,就称呼她们为小姐吧!”
“不妥!她们会误会你在嘲笑她们。”
“哇操!如此难缠呀!该如何称呼呢?”
“别作任何称呼,敬鬼神而远之。”
“你如此怕她们呀?”
“怕?呵呵!怕?老夫怕过谁呢?”
说著,立即又含住壶嘴猛灌酒。
“郭老,吃些东西吧!”
“谢啦!小兄弟,听你之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氏吧!”
“不错!我来自宝鸡!”
“好地方!不过,似那种充满历代兵家相争杀伐气息之地方,怎会有你这种灵秀之人呢?”
“我灵秀吗?”
“不错!老夫一向罕与陌生人交谈过三句,今日却与你颇为投缘,可见你不但不俗,而且寓有灵秀之气!”
“不会吧!你是为了偿债才和我胡扯的吧?”
郭八脸儿一红即逝,立即呵呵笑道:“小兄弟,言语戮人,挺疼的哩!”
“郭老,让两位老处女到处追寻,也挺戮人心的哩!”
郭八睑色一沉,双眼神光一凝,紧紧的盯著桂夏。
桂夏处变不惊的含笑望着他。
奸半晌之后,郭八威态一敛道:“小兄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呀!”
“我藏了什么呀?”
“你胆识过人,想必武功亦不俗!”
说著,右掌突然抓向桂夏的左腕。
桂夏收腕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是吗?”
“高明!老夫看走眼了!告辞!”
“郭老,何必急着走呢?多聊一阵子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
“失礼!我不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坐吧!”
郭八望了蓝衫儒生一眼,立即坐下道:“小兄弟,令师何人?”
桂夏含笑传音道:“先师上董下永川。”
郭八身子一震,道:“原来如此!听说令师已经作古。”
“不错!寃有头,债有主,我自己会解决此事,不过,为了避免对方注意,尚祈郭老代为保密!”
桂夏是因为郭八大有来头,而且个性耿直,所以才道出自己的来历,以免引起他的不悦或误会。
郭八立即点头道:“老夫明白你的处境,老夫不会轻易外泄此事。”
倏听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及吆喝声,郭八以为是那两位老妪去而复返,因此,神色立即一变。
桂夏却心中有数的斟酒细品著。
不久,三十余人青衫大汉手持刀剑杀气腾腾的冲入大厅,然后,马不停蹄的直接冲上楼来。
楼下的酒客们骇得纷纷会帐离去。
楼上的二十余名酒客瑟缩在一旁,准备俟机下楼。
只见方才挨修理的那名大汉在楼梯口指向桂夏道:“就是那小子!”
那三十余人立即冲过来围住四周。
怪的是,他们只盯著桂夏,并不马上动手。
那二十余名酒客如逢大赦立即落荒而逃。
郭八沉声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王八因伸头丧命,他们大概皮痒吧!”
立听一位大汉喝道:“住口!且等咱们头儿一来,小子,你就没命!”
“哇操!还有一只大王八要来呀!很好!”
一名大汉喝声:“妈的!”立即扬刀削来。
桂夏淡然一笑,倏地喝道:“躺下!”
他那句“躺下”不但贯足功力,而且集气冲向大汉的心口,立听那名大漠惨叫一声,鲜血一喷,立即仰摔而去。
两名大汉骇然上前扶住他,只见他的双眼紧闭,鲜血连呕,而且血中带有黑块,分明已快“隔屁”。
其余之人见状,不由骇退数步!那些桌椅及碗盘迅即被撞翻不少!郭八乍见此奇技,正在暗怔之际,大门口已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只见一名魁梧老者带著两位魁梧中年人及三位魁梧青年快步入厅之后,迅即朝楼上掠来立见那三十余名大汉转身行礼道:“恭迎门主!”
“免礼!”
人群向两侧一分,魁梧老者立即大步行来。
他乍见到郭八,怔了一怔,立即陪笑道:“郭兄,原来是你教训劣徒呀!”郭八冷哼一声,迳自端酒而饮。
魁梧老者脸色一阵青红,立即吸口气道:“郭兄,你何时抵达巫山,怎么不到小弟的寒窑打转一番呢?”
郭八冷冷的道:“西门义,你别往自己的睑上贴金啦!老夫何时去过你那贼窝呢?何况,你又投靠在女人的胯下啦!”
那名魁梧老者正是巫山之霸“义天门”门主,他当众破郭八如此一顶,立即气得全身发抖!立见站在他右侧的中年人道:“爹,树要皮,人要名,咱们何必对这位杂种太过于客气呢?”
郭八双眼塞芒一闪,道:“西门天,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胆子大了,口才更棒了,很好!很好!呵…………”
他那笑声充满怒气,令人闻之胆颤。
西门天正在暗自后悔自己“大嘴巴”之际,其父西门义已经沉声道:“姓郭的,咱们找个地方玩玩吧!”
桂夏立即摇头道:“错了!你们全错了!那位老包是我教训的,这位老包亦是我照顾的,西门老鬼,你该找我呀!”
西门天立即喝声:“放肆!”扑了过来。
桂夏倏地起身握住西门天那箕张的右掌喝道:“跪下!”
西门天双足末落地,全身的功力却自右掌疾泻而出,惊骇之下,他的双腿一落地,立即一软。
桂夏将功力一催,西门天果真跪了下去。
另外一名中年人见状,立即挥鞭砸来。
桂夏闪过那一鞭,左掌立即扣住对方的右腕。
对方乍觉功力外泻,立即用力挣扎。
桂夏哈哈一笑,功力疾催,那两人的功力立即被吸走将近八成,虚脱及大骇之下,两人不由惨叫出声。
三名青年见状,不约而同的取镖射向桂夏的心口。
桂夏哈哈一笑,双手一掷,西门天兄弟的背部立即中镖。
他们刚惨叫出声,两名青年已经惶恐的接住他们,同时匆匆的取出独门解药塞入他们的口中。
桂夏哈哈一笑,道:“什么玩意儿嘛!丢脸!”
西门义沉声道:“你就是桂夏?”
“如假包换怎么样?”
“你会死得很惨,你知道吗?”
“真的吗?让找尝尝吧!”
西门义沉喝一声:“好!”全身骨头立即毕剥连响,他那右掌更是迅速的变成又红又肿。
郭八立即沉声道:“西门义,老夫劝你三思!”
西门义冷哼一声,徐徐举起右掌。
桂夏一见西门义的红肿右掌隐泛腥臭,他心知对方必然练成毒掌,他的脑瓜子立即疾速旋转著。
倏听辛雨传音道:“夏弟,全力一击,逼对方掌中之毒逆流入体!”
他的心中一安,立即含笑道:“西门老鬼,忠言逆耳,你该三思呀!”
西门义冷哼一声,右掌一旋,疾拍向桂夏的心口。
掌出无声,却有一股燥热先行涌来,郭八立即闪身退道:“小心掌中有毒!”桂夏哈哈一笑,右掌一扬,掌力奔腾涌出。
“波!”一声轻响之后,就是一声:“轰隆!”爆响。
西门义惨叫一声,向后暴退,顿时撞倒六人。
其余之人被倒卷的掌力扫得踉跄后退数步之后,突然呼吸急促的倒地惨叫,同时捂心翻滚不已!“乒乓”声中,桌椅纷纷倒地。
桂夏凝立不动,心中却被这种惨局所慑!郭八神色连变,好半晌之后,他方始沉声道:“西门义,你自作孽不可活,却殃及这些帮凶,真是死有余辜!”
幸存的三名大汉正吓得魂飞魄散,闻言之后,立即跪地叩头哀求道:“桂大侠饶命,小的不敢再为恶了!”
桂蚕刚吸口气,郭八已经沉声道:“你们选一人去唤西门义的媳妇们来收尸,并取解药来清理现场吧!”
“是!”
立即有一名大汉快步下楼。
桂夏一见西门义父子及孙子六人已经先后死去,那三十余人亦先后断气,他想不到自己首度开张,便宰了如此多的人。
他不由望着自己的右手叹了一口气。
郭八却传音问道:“小兄弟,你是否已经贯穿任督两脉?”
桂夏便轻轻颉首。
郭八传音这:“董兄真是一代奇才,可惜却遭到不测!”
桂夏身子一震,仇火中烧之下,双眼立即神光熠熠,蓝衫儒生乍见到桂夏的眼神,立即心颤低下头。
一直坐在远处墙角的辛雨见状,立即忖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能令鬼书生、鬼大姐及鬼二姐如此尊敬呢?”
她从方才就一直在注视对方,此时一见对方低下头,她突然发现对方的头项居然浑白且无喉结凸出。
她的身子暗震,忖道:“她原来是位姑娘家呀!好精细的易容呀!她必然大有来头,我何不如此如此呢?”
她立即低头思忖著。
只见郭八传音道:“小兄弟,你今后欲往何处?”
桂夏吸口气传音道:“俟机潜入七巧会!”
“这………风险太大矣!该会惯以女色诱人,你正值血气方刚…………”
“我自有对策!郭老,我打算先行离去,希多保密!”
说著,身子一晃,已经飘出窗外。
郭八望着桂夏那冉冉下飘的身子,忖道:“此子武功的确惊人,我必须助他避开七巧会那些妖女的纠缠!”
他刚朝蓝衫儒生行去,立听对方传音道:“郭老,我要跟踪他。”
“这………丫头,你还是别卷入这场漩涡,他既然毁了义天门,七巧会迟早会盯上他,你宜加三思!”
“我打算邀他去见爷爷!”
“他肯去吗?”
“你敲敲边鼓嘛!”
“好吧!你总算欠老夫一段情啦!”
说著,立即掠向窗外。
蓝衫儒生双颊一红,立即跟著掠出。
辛雨却含笑循梯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