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哇——”
“呀——”
尖锐的叫声、昏暗的光线、弥没的烟雾、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别紧张,这儿可不是什么凶杀命案的现场,这里是东区最有名的一间pub,名叫“下弦月”
为什么这儿会这么有名呢?原因很简单,除了来这里享受美酒佳肴之外,到“下弦月”的客人十之八九都是冲着“鸣”乐团来的,因为这个乐团的水准很高,每个成员都身怀绝技;当然,除此之外,每个成员英俊出色的外表也是吸引众多女性歌迷的一大因素。
在乐团专属休息室中——
“喏,允文,先喝杯水润润喉吧。”蓄着一头长发的鼓手阿康递了一杯温开水给乐团主唱邵允文。
“谢啦!”邵允文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小周是怎么了,到现在还不来,”贝斯手小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禁皱起眉头喃喃抱怨“外面的观众都快等不及了,你听听他们的叫声。”
砰——休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冲进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摩托车突然爆胎了,对不起”这个被唤做小周的键盘手一边喘气,一边忙着道歉。
“道歉的话你等会儿自己向听众说吧,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差点冲进来把我们一个个抓出去了。”吉他手大毛噙着笑意,背起他心爱的苦他“快点吧,我们该上场了。”
原本等得有点心浮气躁的客人,一见到“鸣”乐团的成员出现在眼前,一个个像变魔术似的从扑克脸迅速变成兴奋的笑脸,并飞快地从位子上跳起来,才一转眼之间,舞池被挤得水泄不通。
“各位,对不起,”一登上舞台,键盘手小周便自动自发地向久侯多时的听众自首“我的车子半路出了一点状况,害大家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小周的拥护者就是爱极了“他”诚恳的态度及可爱真挚的笑容——这弥补了小周身高不到一百七的缺陷。
“那我们就开始吧!”主唱邵允文低哑的嗓音又引来女歌迷一阵尖叫骚动。
“鸣”乐团的成员一共有五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主唱允文身形壮硕欣长,五官端正;键盘手小周秀气斯文,一双大眼灵活有神;鼓手阿康长发披肩,性格洒脱;贝斯手小伟黝黑健康,活蹦乱跳静不下来;吉他手大毛颓废中带点邋遢,眉眼间散发着忧郁的气质。
不同的特质,自然吸引了不同的仰慕者。“鸣”乐团的五位成员都各自拥有一大群绝对死忠的支持者。
“阿芳,你看,就是‘他’!‘他’就是小周。”方幼梅一手紧紧抓住身旁朋友的手臂,另一手兴奋地指着台上正在solo的小周。
“啊?就是‘他’呀?”阿芳仔细地研究台上那个头戴棒球帽、看起来秀气斯文的人“看起来是还满可爱的啦,但是会不会太矮了点啊?”
“才不会哩!‘他’一百七十公分配我一五七刚刚好。”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她方幼梅就是最、最、最喜欢小周。
“一百七?”阿芳刻薄地上上下下打量小周“你也未免太‘高’估‘他’了吧?我看顶多一六八。”
“讨厌!那不是跟一百七差不多。”方幼梅不服气地嚷嚷。
“还有”阿芳瞄向小周头上的帽子“他’为什么戴帽子?该不会是个秃头吧?”
“才不会呢!戴帽子是‘他’的特色,人家小周每天都会变换不同样式的帽子。”幼梅极力维护她的偶像,什么秃头?怎么可能?!
“这么说,你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喽?摘不好‘他’还真的有什么隐疾”
“讨厌啦!你要敢再诽谤小周,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可是打定了主意,我我今天一定要向‘他’表白。”
“真的?你不怕被拒绝?”
“死阿芳,我都还没表白,你就触我霉头,要是我失败了,一定是你害的。”
“冤枉啊!我只是佩服你的勇气罢了,你可别失败了就拿我出气。”
“你还说,”方幼梅捶了阿芳一记“再诅咒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是!不说了。”阿芳赶紧捂住嘴巴,逗得幼梅大笑出声。
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幼梅的心里也愈来愈紧张。会不会真的让拒绝呢?一向开朗的方幼梅也不禁忐忑难安了。
终于,等到了乐团表演结束。幼梅早已如坐针毡地焦躁不安,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手上的表,表上的时间令她大惊失色。
“哇,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完了、完了,要是被我爸妈逮到我夜不归营,那我可就惨了。”
阿芳好笑地望着她:“小姐,我看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就不会说是到我家里通宵讨论报告啊?”
当学生就有这个好处,所有麻烦一概推给学校就万事0k了。
“对呀!”幼梅轻拍了一下额头“我怎么一时没想到?”
“你呀,满脑子就只有你的小周王子,怎么会有心思去想到其他的事呢?”阿芳忙这取笑她“那么现在呢?我们是不是该去向你的白马王子表演‘爱的告白’了?”
幼梅满脸通红地娇嗔道:“讨厌啦,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话这么多。”
“是,不多话了,我们赶快去找你的心上人吧!”
正当幼梅和阿芳兴冲冲地往乐团休息室跑去的时候,一双强壮结实的手臂一把扯住幼梅,将她抓到走廊角落。
“是谁啦,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向小周表白”幼梅的抱怨在看清楚来者是谁后,便噤声不语,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啜嚅地唤声“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幼梅的哥哥——方祖涵绷着一张脸,深邃的黑眸中盛满了不悦与担忧,紧抿的双唇泄漏出他的微愠。
“我不是早告诉你好几次了,不要三天两头地往pub跑。”方祖涵皱着眉头训斥幼梅“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在外面游荡,你要爸妈和我怎么放得下心?”
“我我不是一个人啊”虽然幼梅自知理亏,但还是想尽了各种借口要尽量脱罪“我是和阿芳一起来的,我们等一下要去阿芳家讨论报告的事?你说对不对,阿芳?”
天啊,她身边哪还有阿芳的影子?这个不顾朋友道义的女人,早在看见祖涵那张山雨欲来的脸,就飞快地逃之夭夭了。
可恶的死阿芳!竟然敢弃她于不顾,她明天非要好好地跟她算这笔账不可。
“小周是哪个家伙?”方祖涵口气不善地闷道。
“啊?”没料到哥哥有此一问,幼梅愣愣地小口微开。
“该死,”方祖涵诅咒了一声,有点不耐地说“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向什么小周表白,‘他’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
“‘他’才”幼梅战战兢兢地望着祖涵“‘他’是乐团的键盘手”
“乐团的键盘手?”方祖涵不敢置信地大叫“一个乐团的键盘手会有什么出息?不过是出来抛头露面,使些雕虫小技来骗钱罢了。”
“‘他’才”幼梅正想替心上人辩解,但是看见祖涵那张生气的脸,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以后不要再到pub来了,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既糜烂又堕落,我看那个叫小周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噢!”突然一个重物撞到方祖涵的腹部,令毫无防备的他痛得皱起了眉。
方祖涵回过头,只见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孩背着一把大吉他,在走廊上晃来晃去,一点要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小周”幼梅望若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忍不住轻喊出声。
完蛋了啦,被小周听见哥哥这么严苛又难听的批评“他”怎么还有可能会答应当她的男朋友呢?呜今晚真是出师不利。
“‘他’就是小周?”方祖涵扬起了浓眉,对那个键盘手的印象更坏了几分“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难怪只能在pub里混口饭吃。”
“不不是的”
“怎么不是?好男孩就不会到pub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来卖唱,一点尊严都没有。”方祖涵严厉地批评“而你,一个好女孩更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还不快跟我回去。”
幼梅欲哭无泪地被方祖涵半拖半拉地离开“下弦月”只留下小周站在原地,一双大眼睛里燃烧着忿忿不平的火焰。
竞敢说她在“卖唱”?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只在他肚子用力撞上一下真是太便宜他了,刚刚真应该朝他的“重要部位”狠狠地撞下去。
“哇,小周,你怎么可以这样摧残我心爱的吉他?”吉他手大毛心疼地抢回被小周拿来当武器的吉他,仔细地检视有没有受到损伤。
小周没有心思去理会呼天抢地的大毛,她整个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迂腐又没脑袋的蠢男人,竟敢说她出来骗钱又没教养?他以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批评别人就很有教养、很有气质吗?
真是自以为是的大蠢蛋!
小周暗自发誓,如果再让她碰上那个男人,她绝对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徘徊在邵允文家门外,幼梅烦恼地来回踱步,并不停地绞动双手。
根据她长期偷偷跟踪的结果,她知道这个时侯“鸣”乐团的成员会集合在邵允文家练习;所以,小周现在肯定也在这屋子里面。
怎么办?怎么办?经过了祖涵昨晚的穷搅和之后,小周是不是会原谅她?“他”会不会尽释前嫌地接受她的感情?
天!她好烦恼。
要是小周拒绝了她,她一定会懊恼到底,一辈子闷闷不乐了。
想着想着,幼梅就不禁要埋怨起哥哥来了。虽然祖涵的出发点是关心她、为她好,但是他很有可能就这么破坏了一段好姻缘呀!
唉,她真是不禁同情起古今中外感情受阻、不能厮守到老的天涯沦落人了,她现在也深有同感呀!
哦!罗密欧啊!你为什么要是罗密欧呢
唉,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幼梅鼓起勇气按下门铃,在邵允文开了门之后,她便一鼓作气地冲到小周的面前,不让自己有半点犹豫的时间,劈头就问:“小周我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
小周愣愣地望着这个突然冲到她面前的陌生女孩,脑子里打起了无数个问号。
她是谁?她好像不认识她吧?
“怎怎么样嘛?”见小周迟迟不回答,幼梅紧张地追问。
“当然可以啊!”小周爽朗地回答。
“真的?”幼梅喜形于色,接着问道“那男女朋友呢?”
“噗嗤!”允文喝到口中的水冷不防地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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