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片刻就安静下去了。
沈舟闷闷地抱着被子,他自己捏了捏软乎乎的脚心,脚还没暖和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凉,午睡时候阳光带来的暖烘烘都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门外,莺歌还捧着那大瓷盘,小心翼翼地问江陵道,“您和殿下吵架了?殿下就是小孩儿脾气,就冲咱们殿下对您是真的好,您也别放在心上。”
江陵点头,“别瞎糟心,没吵架。这东西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殿下要不吃,就都扔了罢。”
“殿下哪儿舍得不吃,就那会儿,带回来可难看可难看的兔子包,当晚饭全给吃了。”莺歌道,“您这就要走啊?”
江陵道,“不走,我就这树下坐会儿。”
他将沈舟的毯子团在怀里,自己坐在树下发呆,再不要脸的人罢,总也有来大姨妈的低沉期,江先生从初遇一路琢磨到今日,心情无比低落地得出一个结论,说不得人家小殿下只是暂时被他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并没有什么要双方面搞发一见钟情的心灵悸动。
“莺歌?”沈舟在里头扬声喊道。
莺歌急急忙忙进去了,看沈舟缩在床头,紧张道,“殿下可是病了?也不怨小江大人爱说您,春捂秋冻都是老话了……”
沈舟由着她啰嗦,等她说完了才道,“走了没有?”
“没有,正坐着出神,您是不是又凶他了?看着可难过了。”莺歌不似燕歌,总是谦卑温柔地劝谏,她性子直又爱说话,带了些许的埋怨,“您也是,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再啰嗦我叫人拖你去浣衣局洗衣服信不信?叫他滚进来。”沈舟淡淡道,明明就是他先凶我的,讲不讲道理了。
莺歌忍笑,出去请江陵进来,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有内侍匆匆传召江陵,“江大人,陛下急召,请您殿前问答。”
却是那日传旨的,小许那位师傅。
莺歌和他也很是相熟,“王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您可得先给咱们透个口风。赶明儿给您做两件春衫穿。”
王公公满面的忧色,“贾家老太君进宫给太后太妃请安,和刘太妃哭诉了半天,说江大人不孝,德行有亏,不堪为官,刘太妃又去报与太上皇,太上皇这不就发作起来了,方才话赶话的,直说陛下没有识人之明。好在是我,换作旁人传旨,说不得不知道江大人在殿下这儿,又是一道罪过。”
曾经被林如海认为可以在两个太阳里左右逢源的江大人,今日直接成了战争的导火线,他对于封建社会的宗族制度实在无语,在要迈出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在宫人疑惑的眼神里快步往回走,推门就闯进去了。
沈舟抱膝坐着,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怔怔的,江陵心软得都化了,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都是粉红色的液体。
他手撑在沈舟两侧,把人完全纳在自己怀里,轻轻在唇上碰了下,“贾家老太太来告我御状了,我要是赶不及回来,咱们明日明德院再见。真的做了好久,手都烫了个泡,好歹尝一个,好不好?”
他最后一句带着些撒娇的央求,将左手食指上的泡给沈舟看。
“怎么烫在这里,这几日都拿不了笔了。”沈舟急道,“我就随口一说,你不必当真。”
“我们小舟的每一句,我都当真。”江陵又亲亲他,“刚刚我就是急了,不生气好不好?都怪我。”
沈舟抿抿嘴唇,嘟囔道,“你凶我。”
“嗯,凶你了,得闲了随你怎么罚,我真得走了,不许过来看戏,听见没?”江陵心中早有一番思量,要是沈舟来了,有些招数难免让他看去,太丢人了。
“嗯。”沈舟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