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跟一盆冰水似的从上至下将服务生浇了个透心凉,他仿佛剥了壳乱蹦跶的虾。
踏上电梯前,他隐隐听到了几句训斥,不禁侧目。
楼梯间的门半阖,灯光暖黄的楼梯向上向下延伸,渐渐没入了黑暗。
楼梯口是两个男人,一个中年发福拧着眉训斥。
另一个则是服务生打扮,他胸口一片脏污半边身体湿透,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说没说过让你小心伺候!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儿!都说了不能得罪,你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吗,我他妈真想直接……”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指着服务生的鼻子口不择言:“我就知道你这手脚不干不净的,偷东西不算还得罪贵人,你他妈是想上天吗?”
“我也不管你是谁,总之,他妈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
低眉顺眼的服务生忽然抬眸,满脸都是压抑的屈辱:“经理,我没有偷过东西。”
中年男人嘲讽:“呵,没偷东西那手机是自己跑了腿进了你的包?”
服务生攥紧拳头,因压抑着悲愤双眼都红了。
“那不是我,我被陷害……”
中年男人挥挥手:“我不管是不是你,反正你现在就给我滚!”
服务生深吸一口:“工资……”
“工资?我不叫你赔钱就不错了!赶紧滚滚滚!”
莘烛认了出来,被骂的服务生是之前负责开门的——没眼力见,爱叫人小先生的那个。
佩尔酒店的新菜的确醇香浓厚,莘烛吃的愉悦,暗叹没白来一趟。
他舔舔嘴唇回味一番,招呼服务生再来十份,打包十份。
服务生道:“先生,需要帮您么?”
十份不多却也不好拎。
将卡递给他,莘烛道:“不必,包好放桌子上。”
趁着结账打包的功夫,他去了趟卫生间。
“呵,我就是陷害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经理是我叔,我看谁不顺眼谁都得给我忍着!”
“那手机是你故意放在我包里的?”服务生咬牙切齿。
“你这么碍眼,还妄图往上爬,我得叫你清醒,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一个是高颧骨服务生,一个是没眼力服务生。
“那天监控器坏了是你做的,今天我身上的汤也是你?”服务生压抑着怒火。
高颧骨轻蔑地笑了:“当然,这算是临别礼物,就你也和我斗?”
砰。
高颧骨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他被怒急攻心的服务生狠狠揍了面门。
他双目猩红,结结实实踹了他一脚:“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坑我的工资,那是救命钱……”
“啊,你敢打我,我叔不会饶了你,啊……”
“我想打死你!”又踹了一脚解恨,服务生两颗眼珠红的快滴血。
他在哭,绝望地悲愤地,无奈地哭泣。
莘烛挑眉,并没多管。他不喜高颧骨,服务生做的事叫他高兴。眼力见不那么差了。
回了包间,他挨个吞到次元,准备当夜宵吃独食。
他眼神示意保一保二: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保一保二公式化微笑:没有放心。
满意地点了个头,莘烛吃饱喝足擦擦嘴,离开佩尔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