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理会,续道:“后来,一些十巫也听到了风声,为避掉他们的杀生之祸,于是将更多的恶人引去,你月家就成了群狼嘴里的肉,谁都能去咬上一口。”
她转身朝我走来,脚步声轻且徐缓,却每一步都如踏在我的心头:“现在知道,你姑姑为什么能忍得住剧痛,为你布下重光不息咒了么?你仔细想想发生过的一切,你不信也得信!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去到过那个湖潭吧,那里就是曾经的药阵,你这个孩子是所有月家人的血铸成的!”她语声变厉。
吹了一夜的海风我都未曾觉得寒冷,如今四肢却一下子像被冻僵了。
我咽下心底情绪,道:“别急着在我的孩子头上安什么孽,他与这一切都无关,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真是猪狗不如。”
“你的孩子?”她嗤声,“我告诉你我原来的计划吧。”她阴戾的看着我,“我打算将你这孩子变成我的,将他抚养长大后令他时时咒骂你,让他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人。可我又改了注意,因为一想到这个孩子身上有你的血,我就会嫌恶心。”
“多谢你的恶心。”我道。
“而且你也不会听到他的咒骂了,因为你已经死了,”她抽出一把匕首,“所以,还不如在你活着的时候,让你好好感知一下什么是痛不欲生。”
“你想杀了他?”
“我若现在取他出来,当着你的面剁为碎块,你觉得这滋味如何?”
我好笑的看着她,安静坐着,不燥不畏。
她一顿,双眉轻皱。
“你真蠢。”我道。
她望向我的肚子,愣了一瞬,问道:“你的孩子,已被……”
她没有再说下去,可不知为何,我似乎在她脸上看到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失望么?”我问道。
她朝我看来,神情有一些茫然:“是男孩还是女孩?”
“与你有关么?”
“孩子现在在岛上?”她又问。
她身后的木窗外,一片巨大的乌云飘来,海平面化为淡黑的一条长线,像是起了雾潮。
我站起身,双手扶着桌子,道:“你以为,只有你会算计人么?”
她垂眸望着我的手,我手掌用力,蓦然将整张桌子推出去,而后朝她扑去,抓住她手里的匕首,扬声叫道:“你杀了我啊,把我杀死最好!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活着么!”
她猛扬一脚踹在我肚子的枕头上,我向后摔去,使劲捂着肚子,房门很快便被啪的一声踹开。
清婵握着匕首回过身去,数人进屋,一个男人怒道:“你在干什么!”
“田初九!”清婵大怒着朝我看来。
她的匕首被夺下,恶狠狠的瞪着我。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我痛苦的捂着肚子:“我的孩子……”
老者面色一白,朝清婵看去:“谁允许你在这惹事的!”
“杀了她!”我看向赶来的那位老者,“她在这里一日,就会想害我一日!你别忘了你的血誓,你要护我孩子周全的!”
清婵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为他们只对你一个人有血誓?”
我轻皱眉。
老者看向一个妇人:“把这女人带下去!”
“田初九,我会看着你死的。”
清婵讥笑,未有争执,转身离开。
老者上前就要探我的脉,被我厌恶的避开:“滚!”
我扶着船板爬起,冷笑:“你们真可怜,堂堂十巫,屈尊于一只邪鬼,还与她签了血誓。”
他面色白了一白,没有理我,转向桐木菀她们,怒道:“不是要你们守着她么!”
她们恼怒:“是那个女人要我们离开的!”
“她要你们跳海你们去么!”老者勃然大怒,“杖责!”
她们一愣,齐齐对望。
一个少女上前一步,不服气的叫道:“四叔!我们已经站了一晚了!又不要你出力,你吆喝了我们,自己轻松自在的在那大睡,现在我们还要挨你的罚!”
“你给我住口!”老者斥道,“都带下去!”
“四叔!!!”
“带下去!”
其余数人上前,她们恨恨的瞪了那老者一眼,转身走了。
我冷冷的看着她们离开,回过头来时目光不经意的一扫,蓦然一顿。
廊道极其偏僻的角落,有一个很淡很淡的小影子,如若不是彩羽微泛着芒光,根本发现不了。
那老者又派了数人照看我。
我很快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在他们扶好的桌旁坐下,道:“都走吧,不用再留下了,我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