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我去沐浴换衣,白狐妖娆妩媚,天性爱美,加上每次混战后都要出来清理现场,所以它在庄严肃穆的长殿角落建了这么个偏殿及浴池,我表示相当理解。
衣衫是轻鸢为我准备的,鹅黄色的月华锦衫,绣着淡淡云雁细纹,外面是一件雪白的斗篷,将我整个脖子毛绒绒的围住。头发被萦奴疏松盘起,散而不乱,难得的闲雅。
我不漂亮,唯皮肤胜雪,这样的打扮将我映衬的特别光洁。
出去时甄坤他们发出夸张的惊叫声,但随即被木臣他们的惊叫压过。我头疼的扫了他们一眼,撞进了杨修夷的黑眸里,他长身玉立,外边披着件紫色大裘,含笑望着我,眉目清俊,我也弯唇一笑。
去往魔界前,我们去了一个混元界,叫做沧市,说是市集,不如说一座没有城墙的城池,繁华锦绣,真正的龙蛇混杂。
街道宽三丈,沿街开着各类商铺,卿萝领路在前,路人频频望着我们,目光复杂,有敬畏惊奇,有狐疑猜度。
卿萝同我们解释,这里最稀罕两种人,一种神族,一种人族。因为神族所剩无多,而人族,除了死后去往阴司,几乎与外隔绝。所以能在外云游的人族绝非泛泛之辈,更何况我们一行二十多人,皆衣着华贵,气度自若。
魔族通行的货币统称影株,一株黄影为一文,一株蓝影为一钱,一株红影为一两,一株白影为百两。
丰叔和邓和带来的奇珍异宝共换了两斤白影。多少株已数不清了。
我说和卿萝有些女儿家的私话要聊,拉着她远远走在后面,将我心里面的苦闷一一说给了她听,并问她怎么办。
一贯心狠手辣,没心没肺的她露出少有的凝重。若有所思道:“上次那巫姬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什么?”
“她虽然嚣张了点,可是那个假设不是不可行……”她抬头看着我,“化劫并非生来就是你月家的,既然你月家先祖可以将你们的血肉同化劫牵系在一起,那其他人为什么不可以?”
我一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先别高兴的太早。”她支起下巴,“你先祖太厉害,谁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思索一会儿,她沉声道,“初九。此事紧要,我得回去找我父亲商……当心!”
身子被她猛的一推,撞倒在地时卿萝一声尖叫:“初九!”
仓皇抬头,我瞬间瞪大眼睛,一柄断刃朝我的脖颈旋飞了过来,停在我脖前三寸。
一滴鲜血滴在我的斗篷上,似雪地晕开胭脂,我从空白思绪中回神。忙握住杨修夷的前臂:“琤琤!”
他徒手捏着断刃,眸色冰寒,银芒一闪。断刃被他反手射出,“噗”的一细声响,远处惊愕原地的中年男子右肩喷出血花,被强劲力道深深扎在了断木上。
“少爷!”
“姑爷!”
……
我忙抽出巾帕,一个捏着鞭子脑满肠肥的男人跑来,说跪就跪:“哎呀。两位大人,小的这给你们赔不是了!”
我只顾着和卿萝说事。完全没注意周边环境,这才看到两道商铺被长排的大铁笼取代。里面关满了身穿珩殁衣,狂躁不安的魔奴,铁笼外有好多男人拿鞭拿矛的教训他们,一片哗乱。
这个把脑袋磕的“砰砰砰”的男人不过是个打手,那边比他还胖的老板正领着一群男子将四逃的魔奴重逮了回去,大约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回头冷冷瞟了我们一眼。
卿萝抬脚将这胖子踹倒,怒喝:“你家魔奴你不看好!”
胖子神情一狠,却消失极快,笑脸抬头:“不是的大人,近些时日这些魔奴都疯了,我们管不住啊,你看,穿了珩殁衣,设了困阵也都不顶用啊!光我们家就跑了好几十个呢!”
就像是为了配合他似的,他话刚说完,远处一座大铁笼便“啪”的被破开,五六十个魔奴冲了出来,朝四面八方冲去。
其他铁笼里的魔奴呐喊尖叫,越发激动的去破坏自己的笼子。
邓和沉声道:“少爷,是非之地不久留,走吧。”
杨修夷不做声响,黑眸看着那个老板,清冷料峭,忽的抬步朝他走去。
那老板蓦然回身一记长鞭,杨修夷步伐诡异的避开,瞬间抓住那根鞭子,长臂一扬,将老板猛扯了过来。
我们齐齐一惊。
那么胖的老板,杨修夷拽着他衣襟轻而易举就拎了起来,长指扯下他腰上的悬玉,声线冰寒:“哪来的?”
悬玉没有色泽,玉品极差,玉面上有碎乱不堪的裂纹,与其这块玉裂了,倒不如说它是由许多碎玉拼凑黏贴的。
甄坤嗤声:“一块破烂的真源玉,到这儿这么值钱?”
我愣愣走过去,接过这块碎玉,眼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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